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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棋子（第2页）
“再去给如意做些养身子的汤羹来。”徐如意刚喝了口茶听了老师这话忍不住鼻头一酸。
“老师不必麻烦的。”
秦开明却按住他的手。“你看你，你我师生多久才见一面，你却消瘦成这个样子，比老夫这把老骨头看起来还要憔悴。”
徐如意抹了抹眼角。“让老师挂念，是学生的不对。家中妻妹的尸首被送回家里，她哭得伤心，整日里不肯吃饭喝水的，我见了也伤心。”
“人生在世，也只有亲人能哀悼一场。看见你这样，为师也痛心，昔年我月儿在宫中急病去世，谏儿如今尸骨未明，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每日在他外祖母的坟前哭上一哭，才能聊表哀思。”
徐如意知道自己惹了老师伤心，连忙愧疚起来。
“学生失言了。”
秦开明拍拍他的肩膀。
徐如意想起那具尸体被送到家里来的时候，说是顺着水路飘到城郊的河里，有人野钓才给捞了上来，那尸体已经泡得浮肿，实在难堪。
家中女眷无不痛心哭泣的，他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成了那样，又惊又怕。“也不知妻妹是惹了谁，胸口一个大窟窿，那情状，实在可怜。”
秦开明心中一
动。捋了捋胡须。
“实在是骇人听闻，我记得你还有个侄女儿，亡了母亲又远离故土，真也是个可怜人。”
这话说得徐如意又是一酸，可这有什么法子。
秦开明知道那一箭是陈崇献那边做的，只是连尸体都没来得及处理干净，净会给他找麻烦。
“如意，老师今日叫你来，也是有事交给你的。”
说罢楝青已断着碗八宝酪上来，从怀里掏出一包金子来，沉甸甸地往徐如意手里塞。
徐如意一惊，连忙推辞。“老师这是做什么，使不得使不得。”
秦开明笑得十分和蔼。“如意，你虽为了官，但究竟也只是个小官，俸禄上既要养家糊口又要支出应酬。老师给你这些，不单单因为师生情谊，也是因为老师年纪大了，这些身外之物也看淡了，倒不如给你拿去，为你妻妹置办些好的棺椁，体体面面地下葬。”
“我记得，你老家是徐州的，这事说出去终究引起大动荡。不如葬在老家，叫你夫人带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小厮和丫鬟，回家安置了才最相宜。”
徐如意一听也觉得极有道理，便懦懦地接下了。
秦开明又接着道：“对了，最近你姐姐还在鸿胪寺右寺丞府上做先生么？”
徐如意点头。
“乔小姑娘的文章我看过了，是个有灵气的，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你带一份我的批复，有空时交给你姐姐便是。”
徐如意连忙称是，老师这般关心，他是怎么也
回报不了的。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楝青才将徐如意送到门口。
楝青回来时，秦开明依旧回到书桌前，刚刚未来得及翻看的书页被风吹翻过来。
秦开明垂眸，方方正正的字写的是：“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夫众陷于害，然后能为胜败。”
绝境求生，反败为胜。
如今，这种大逆转也要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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