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再没有推托之词可说。
李乐难为地接了折子,刚刚他刻意剩下的便是陈崇献的折子。李乐扫了一眼就见封皮上写得几个字,光威将军。想来这便是熙宁大将军之子陈崇献了。
可上奏的陈文却让她吃惊,陈崇献在信中先是陈言临远军已然平定济州匪患,再过几日就可以班师回朝,向陛下复命。又言贵妃娘娘是陛下的心爱之人,亦是熙宁大将军独女,敢以性命担保贵妃娘娘绝无此心。
李乐如实朝萧珩说了,萧珩并未说话。
陈崇献是难训的猛虎,他自来知道。又伸手递给她另一本折子。封皮上写的是定远将军,她不知道此人,但一翻开内
页上陈,先陈边城之中一切安稳,又询问陛下一遇刺事宜眉目进展如何,最后却说如今临远军中都担忧贵妃娘娘,还望陛下体恤老将之心。
这二人虽分割在两州簪这折子说的是一个事情。萧珩听罢冷冷地笑了一声,见李乐眉头蹙着,心下了然,这等不熟悉政务的人都看出来了,陈崇献跟仇将军还把他当成傻子看待。
萧珩拿起砚台边靠着的磨条,磨条上刻有一只小小的鲤鱼,身下尽是水花纹,上面缀着一条盘飞的金龙。正是个鲤跃龙门的好意头。他沾了墨,批了奏折,放在堆叠的奏折最上面,明日犬山会将它们都分下回去。
萧珩将笔再度放下,犬山便要起身侍候。
李乐见夜色深深,两人都要走了,想必是要安寝歇息,于是恭恭敬敬地行礼。“那奴婢先告退。”
“你听了这么多,还想走?”萧珩淡漠地声音从身前传来。
刺杀案发就该死的人,苟活至如今,今又被听了这么多皇家秘辛,换成寻常人早就是十个八个脑袋也不够砍。但萧珩不仅留她一命,还让她留在御前侍奉。
只是这脾气实在古怪。时而磋磨她让她擦地洗衣,时而又叫犬山公公给她解围。
前日才说她穿衣服不好看今日又摸着她的簪子说她戴着好看。
上一秒还笑,下一秒就怒。
真真是个古怪人。
李乐乍听了此言以为又是要取自己的命,连忙挽救。“奴婢不走。”
刚
刚还冷着眉眼的天子瞬间就露出满意的神色,点点头大步跨着转角进了寝殿内。承德殿内宽阔,四处都是灯,犬山自觉地去给喜欢铺床,给萧珩宽衣的差事就又落到了李乐身上。
李乐站在他身前,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叠在一起。
好在他今日只穿了一件外袍,并没今日早上那样复杂的,正熟练地地要解他腰带,却听萧珩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情愿吗?”
他的嗓音很沉,但不浑浊。李乐隔得太近,不是是否是错觉,总觉得这呼吸仿佛是在她耳边一般。“奴婢...情愿的。”
萧珩听她说得犹豫,他们之间的对话似乎别有深意。不由心情大好,这会子这小婢自总算是没露出那种诚惶诚恐的神色来。它发髻间的白蘋簪温润,像极了她人。
他任她宽衣,直到外袍之下只剩寝衣。
李乐随行到床前,犬山早就将将床帐撩开,萧珩躺到床上,犬山又将剑递给他,那剑就直愣愣摆在锦被上。
床帐落下,犬山留在床前守夜。
李乐告退,这次萧珩没来得及拦她。
床帐透进光来,床上的人看着李乐出去的背影却怎么也睡不着,翻个身却摸到旁边那把剑。
还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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