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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妈妈替她把眼泪擦了：“傻孩子，妈一直在广州，你要想回我回来见我就行，我们回去再说。”沈妈妈开了辆大众过来，沈盈看着沈妈妈小心翼翼的模样鼻头一酸，差点泪又落下来。以往，这是他们家瞧都不会瞧上一眼的车，她五味杂陈地上车，听着沈妈妈自豪道：“你给我买的这辆车可好了，单位的人都羡慕得不行。”沈盈呐呐道：“妈妈……”“怎么了？”沈妈妈转过头，着急地说：“你怎么又哭了？究竟出什么事了？”“妈，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沈妈妈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突然这么奇怪？一会哭一会对不起的，不会是……不会是你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吧？我就跟你说了，我不缺钱，你呀——我们把车退了，把钱还了，能不能……”沈妈妈脑补出沈盈一系列违法犯罪的事，沈盈赶紧制止老人家继续想下去，“妈，我没有。是最近出了点事，我等会慢慢和您说。”对于沈妈妈，沈盈没什么可隐瞒的，乖乖道：“妈妈，我前段时间出了场车祸。”沈妈妈抓着她左看右看，担忧地问：“怎么出车祸了？还好吧？没伤着哪里吧？要不要再去医院检查检查？”“妈，我没事。”沈盈把事情和盘托出，“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丢了一部分记忆。这五年间的事我全忘了。”沈妈妈：“所以……你才不记得你爸爸去世了是吗？”沈妈妈一说沈爸爸不在了，沈盈就有些想哭。她还难以接受一夜之间父亲去世的消息，咬着唇，哽咽着点头。沈盈：“妈，爸是因为什么事……”去世的。沈妈妈叹了口气，告诉沈盈：“五年前，你爸爸被人坑了，投资失误，欠下一笔巨款。他受不了打击，就跳楼了。”这件事沈盈是知道的，失忆前，她上课的时候摔到了腿，住院时沈爸爸来看望她时提过一句。那是沈爸爸的说法是：一点小事，不用担心。沈盈对打理公司没兴趣，也确实没关心过。可……沈爸爸竟然被逼到跳楼自杀！明明半个月前还笑着跟她说，等她暑假毕业一家三口去旅游；明明那么好、那么温柔、那么可亲的爸爸……沈盈再也忍不住，跌坐在地抱着膝盖哭起来。沈妈妈蹲下来，轻拍她的肩安慰道：“小盈，你爸爸已经去了，别想了，他也一定不想你难受。”如果是五年后的沈盈大概不会那么难受，可她不是，她的记忆停留在五年前，停留在她父亲离世前。她难以接受。沈妈妈看着她，拍着她的肩，微微叹气。哭了一阵，沈盈猛然抬头，抓住沈妈妈的胳膊，把她袖子捋起来，雪白的胳膊上，横亘着好几条刀伤，时间久远，已经结痂。沈妈妈注意到她的视线，连忙将袖子捋回去。沈盈一把抱住沈妈妈，声音哽咽不成一句，“妈，对不……是……不好……”沈妈妈泪也落下来：“不怪你不怪你，怎么能怪你。”母女俩一个坐、一个蹲，抱着哭了许久。终于，沈盈哭累了，抱着沈妈妈睡了过去。沈妈妈把她扶回房间，洗了把脸才出门去买菜。沈盈做了个梦，梦里所有人都离她而去，她穿着布条缝的衣服蹲在大桥底下，啃着一个发黑的馒头。她吓的立马醒了，还好还好，只是梦。她抚着胸口，记忆也渐渐回拢。沈爸爸五年前因为公司的事跳楼自杀，沈妈妈也割腕自杀，前者，摔得稀巴烂，后者，救了回来。沈妈妈说起这事时，云淡风轻，但能把两人逼的纷纷自杀，沈盈没有勇气去想这其中的细节。沈妈妈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看女儿在发呆，给她端了杯水，问她：“好些了没？”“嗯。妈，我没事。”冷静下来，她不想让沈妈妈再担心，点头道。沈妈妈：“那赶紧起床洗个脸，准备吃饭了。”沈盈：“好。”洗完脸，沈妈妈已经准备好一桌子的菜，种类丰富、色泽诱人。沈盈唇微抿，沈妈妈从小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却能准备一桌的菜。她又抬头看看四周，狭窄逼仄的公寓，除了必需品，没有多余的装饰，而沈妈妈向来喜欢各种小玩意。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不是从前。沈妈妈：“看什么呢？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快过来吃饭。”沈盈这才回神，坐到饭桌上，说：“妈，你要不要跟我去北京住？我那边的房子大一点，在那我也能照顾你。”沈妈妈连连摇头，说：“北京那太冷了，我可住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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