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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看海(第2页)

凌晨三点,闹钟响起,郁鲸仍然想趴一会儿,并且坚信黎旻也会和她一样赖床的。于是,三分钟后,门铃被按响了,它们像一个个小苍蝇一样跑进郁鲸的耳朵,令她不得不放弃挣扎。那种醒来之后的浑身脱力感,恍如隔世的错乱感,执念占据心头,带着恹恹情绪,但我们没有理由絮絮叨叨。郁鲸心想自己应该感到荣幸才对,好歹在这谁都不认识谁的地方还能有这样一个人,一起去做有意义的事。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带着伸缩椅子和桌子,扛着摄像机三脚架,再驮着小音箱,一步一步坚定的朝着海滩走去。

凌晨四点,一切准备就绪,在这个风力稍微较小的沙滩上,只有她们俩并排坐着,相机在她们后面,从捣鼓椅子开始就一直记录着,希望留给几十年后变成老太太的自己,那时应该会感动的一直哭个不停,看着年轻的自己为了所谓的情怀折腾着,却也很开心很乐意很满足。

看着眼前一片幽暗的海浪,吹着带有咸咸的海风,听着海浪的欢呼雀跃,热闹也安静,就如此刻的我们。真希望时间定格在此刻,你我约定要去好多地方,还要在三亚住好久。

时间到底是什么?时间它自己大概也没有答案吧。

语言有欺骗性,时间也有。大家总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怎么怎么样,对家人说有时间一定会回家去看望,对朋友说下次有空一定一起去喝一杯。可下次是哪次?以后是多久?我们都没有答案。

大概五点左右,海平面那边渐渐吐露出了鱼肚白,一点一点的变亮,慢慢的,又逐渐变成了粉红的,在等太阳缓缓升起时,天空又变成了橙黄色的。郁鲸总是会在万物开始发光的时候,爱上这一切。

两个好友坐在海边,沉浸在假期的快乐中,享受着这四个小时。当陆陆续续有人来捡贝壳时,郁鲸和黎旻才开始收拾东西回去吃早餐,而一通掐着点的电话打破了未来几天的计划。

……

“嗯。”

……

“好。”

……

“好,我马上回去。”

“郁鲸,我可能要先回去了。你再玩几天吧,等下次我们再一起去旅行。”

“怎么了吗?”

“嗯……我爸妈找到了公司,在公司闹呢,说要见我。”

“那怎么办?我们就是现在回去都要好几个小时呢。”

“师父他先安抚了他们,我现在得马上回去解决。”

“那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没事儿,你就在这玩几天再回去吧。”

“我还得去出版社签环衬呢。”

“行。”

黎旻与郁鲸之间相处的融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足够尊重对方的决定。

“黎旻,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定居在三亚,晚霞、海浪,沙滩上缓缓挪动的蟹,是我深深眷恋的东西,如果没有生存的压力和生活的烦恼,我想我可以就这么坐着,一整天坐着发呆。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停停,说着毫无逻辑的话,在路上随意的走,并不知道方向,也没有目的,好让时间都属于了我。

早上我要天不亮就起来,去海滩上踩水,感受迎面而来的海浪的清凉,我要带着一把椅子,就坐在沙滩上静静等待日出,聆听海浪的欢呼雀跃。

中午我或许会买好多虾与蟹,再去买好几个椰子回来。我要清蒸大虾,然后蘸着醋吃;我要让虾蟹与土豆香肠一起乱炖,然后拌饭吃;我要把椰子打开,倒出椰汁加冰块,还要用勺子挖里面的果肉,再打开电视,放个喜剧节目,或者美食节目,边看边吃,开怀大笑。

傍晚我要站在阳台上,看天光云影,看绝美晚霞,让思绪跟着云一块游荡。

日落之后,我要换上一身宽松舒服的衣裙,或许会是白T恤加阔腿拖地牛仔裤,又或许是在云南时自己扎染的裙子,不知道,反正我要穿的舒服地去露天餐厅吃当地特色美食,拿起手机拍下此刻抬头看到的月亮,我知道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月亮,这样就好像距离也不会太远。我要伴着月光与温柔的晚风,踏着轻盈的步伐,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回去后要打开一瓶酒,在房间阳台上感受各地迎面而来的晚风,立身废墟赏月。

至少月亮从未改变过,至少我的理想生活也从未改变过。

黎旻,我这样子好像过于矫情了,但我更想称这为浪漫,这是我的情怀,是别有情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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