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三夜的时间,足够裴无洙对自己从那些梦境中窥探到的只言片语,从蓦然生疑到基本能信……毕竟,梦境里的东西,和现实合得上的太多太多了。
裴无洙姑且暂时认为:她所做过的那四段梦里面,所梦到的东西都且是真实可信的……仅仅只是做梦的时机、以及梦到的场景,可能都是被卿俦所人为地、切割选定过的而已。
卿俦转悠着手里的茶碗沉吟许久,倏尔一笑,忽然道:“瑞王殿下,您愿意先听贫道讲一些无聊无趣的小故事么?”
“本王如今还称不上是‘瑞王’,”裴无洙抬了抬手,驳完之后,平静回道,“请,您但说无妨。”
卿俦听罢失笑,笑完之后,沉吟着缓缓道:“古时有三姓氏族,传女不传男,每一代,都有一个可以继承巫祝异术之能者,分别唤曰:黄粱指、碎金兆、冥观生……玄门中称之为,三姓女。”
裴无洙听得咂舌,只在心中暗道:原来这和尚道士副本已经不能满足这个造作的世界了,现在连巫祝之说都出来了……
“巫祝异术之能,”裴无洙摇了摇头,没怎么当回事道,“照国师的说法,得是血脉里的传承吧……大家通婚混居到如今,还有多少能残留下来的‘巫祝异术’呢?”
“不错,”卿俦目含欣赏,微微颔首,赞叹认可道,“巫祝之能传至如今,早已消匿于无形,秘传至今的,也仅仅只有三姓女一脉了……且因血缘故,如今残留继承的,也早便是不完整体了。”
“就比如说,最古早的碎金兆完全体,是可以梦到一生百年之内所有的重大变革、与己相关的所有坎坷不平事,”卿俦微微叹息一声,惋惜道,“而贫道最近见过的上一个碎金兆,她那一生,却只梦到过四个人的死。”
“她的母亲,她的祖母,她自己,和她的丈夫。”
裴无洙悚然一惊,稍稍一想,心中立时便唏嘘异常。
“世人庸俗,”卿俦望向裴无洙的双眼里藏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怜悯,俯视着她缓缓道,“预知胜利的人,总容易被看作成胜利与荣光的象征,而与之相对,预知灾祸的人,也免不了被视作异端和不详的征兆。”
“三姓一脉传至如今,每一代的继承之人,与其说是收获了藏在血脉里的馈赠,不如说是被迫遭受了某个令人不安的诅咒。”
裴无洙不自在地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卿俦提及了碎金兆一脉的能力也主要是靠做梦的缘故……
裴无洙听得莫名有些心神不定,缓了缓,才平静地转移话题道:“那剩下的‘黄粱指’与‘冥观生’呢?”
“‘冥观生’,以冥者观生者气运,”卿俦缓缓道,“贫道此生唯一见过的一位‘冥观生’,是卿氏一脉的一位长辈,作为代价,她一生下来,便被剥夺了视觉、听觉、嗅觉、味觉,以及,开口说话的能力。”
“五感全失,只观气运。”
裴无洙听得后脖颈的汗毛都支凌起来了。
“您,您可还是别说了,”裴无洙怔怔道,“本王现在确信了,这就是诅咒。哪门子的馈赠是这样的,绝对是祖上用过太多,后边要遭谴还债了!”
而且“冥观生”这能力听起来也很鸡肋啊,跟小和尚的眼睛好像也差不到哪里去啊?
或许能看得更精细一点。
但五感全失……裴无洙神情呆滞地想道:这也就是他们三姓巫祝一脉的玄幻背景了,要是换到普通的平常人家里,就是搁在医学科技发达的现代,那个女孩子都未必能好好地活得下来。
更遑论是如今的大庄了。
“还有最后一个‘黄粱指’,”卿俦笑了笑,平静道,“殿下还是听贫道讲完吧。”
“黄粱指的能力,是可以在一个人心中,”卿俦盯紧了裴无洙的双眼,沉声道,“树立一个,原本不存在的、甚至可能是错误的,但却可以让那个人坚定地笃信无疑的想法。”
就比如说,卿俦慢慢悠悠地心里想着:当年那句——你是大庄皇朝的五皇子裴无洙,是宓妃与当今陛下的儿子,你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被封为昭乐公主,可惜她早在八岁时就已经死了……你与她,自小就没什么感情。
裴无洙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神思游离出外,飘飘荡荡,晃悠在天地之间,然后蓦然听到了寺庙中清晨的早钟,一下一下,撞在了她的心上。
“啊,”裴无洙心神恍惚,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仓促道,“这个能力挺好玩的哈。”
还有点像《三体》里的“思想钢印”呢……
卿俦静静地凝望裴无洙半晌,倏尔一笑,颔首应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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