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总之,一切的一切,骤然理顺,豁然开朗。
只有一点——
“不用急着否认,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的。你方才一时没有来得及想好怎么开口,我便就已经看明白了,”五皇子神色古怪道,“只是为什么,你连这个都知道了……他都还没有动手杀了你?”
女人为了情爱痴狂起来,总免不了昏头昏脑地做一些傻事。
就比如抛下大家小姐身份“奔为妾”去当垆卖酒的卓文君,最后还不是只能写下了“闻君有两意,特来相决绝”这样于已经变了心的男人而言毫无意义的狠话。
所以五皇子先前虽然很不满自家妹妹的诸多言行,但再怎么嫌弃那也是自家的亲妹妹,只能捏着鼻子劝自己,女生外向,胳膊肘往外拐的多了去了……算了算,她遭人哄骗脑子不甚清楚,我这毕竟是当哥哥的,总不好再与她时时置气、处处计较了。
家人之间总是要彼此包容的。
但男人不一样,男人通常要狠心许多。
同样的事情,换到了男人身上,尤其是一个尝过权势滋味、身居高位的男人……五皇子是当真难以理解,裴无晏他凭什么那么自信,连这么要命的要紧事被握在旁人手里,都还能心平如水,毫无波澜?
——难道还真就吃定自己妹妹就非他不可了?
五皇子盯着裴其姝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有人有意图暗害她的意思,五皇子有那个自信,自己是不可能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的。
所以裴其姝好好地活到了现在,也不是因为东宫太子一直没有找到去下手斩草除根的机会……五皇子扯了扯嘴角,突然意识到,那两个人的事情,确实是有些棘手了。
第118章生死“反正,都快结束了。”……
那天到最后,裴其姝也只是匆匆以一句毫无说服力的“你没有证据”来仓促回了五皇子切入重心的逼问。
但想来这世上的很多事情,本来也就并不需要什么切实的铁据。
就比如真宗皇帝什么都不用知道,都不妨碍他下定决心要改立太子。
也同样如这之后,朝野百姓间,街头巷尾,突然甚嚣尘上的“东宫太子并非皇室血脉”论。
郑皇后刚刚薨逝,紧接着就出了这样沸反盈天的惊世骇俗之论,一方面似乎隐隐约约补充印证了“皇后之死另有内情”之说,另一方面,在某些言论愈演愈烈,闹得满城风雨,眼看着态势隐隐有失控之兆时,裴其姝不得不亲自出面去点醒五皇子。
“过犹不及,”裴其姝眉心微蹙,心中隐约有些不太好的预感,小心翼翼地告诫五皇子道,“而今郑皇后刚去,父皇已有立母妃为后之意,东宫却还……哥,朝野间的风声已经有些不大对了。”
在某些自诩忠直的朝臣眼中:适逢太子在外带兵卫国,中宫皇后却不明不白地身死于内宫之中,长乐宫母子媚君惑上,不仅撺掇着皇帝起了另立新后之心,竟然还派人暗地里以龌龊手段,到处肆意宣扬东宫太子并非皇室正统之说……东宫太子不是正统,那还能谁是正统呢?!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内里对五皇子的鄙夷与厌恨也就更为盛也。
甚至因为真宗皇帝近来独宠长乐宫母子,五皇子私结朋党之势越来越大,敢怒不敢言之下,反而更为含怒怀厌了。
不必裴其姝多言,五皇子也意识到事态多少有些不大正常了,不过——
“不是我的人,”五皇子捏了捏眉心,脸色略显难看道,“一开始确实是我这边放出去的风声……不过后来,有几方看不分明的势力在里面推波助澜、添火加柴。”
“兴许是,”五皇子抬了抬头,瞥了裴其姝一眼,略显迷茫地犹疑道,“那狗皇帝的意思?”
“不会。”裴其姝想也不想便断然否定道。
毕竟,裴其姝实在是太清楚她皇帝渣爹的性子了,荣宠了二十余年的太子并非亲生,这种事情,无异于把真宗皇帝的脸面丢到地底下任千万人肆意踩踏,就是杀了真宗皇帝,他都恨不得带到棺材里不提半句的。
“也是,想来那狗皇帝是没有把自己戴的绿帽子到处说的胸怀,”裴其姝一否定,五皇子想想也就赞同了,点了点头,不以为意地顺口猜测道,“那估计就是皇帝的哪个‘好儿子’了吧……想踩着裴明昱上位的,恐怕也不只我们一边。”
五皇子说完便算过,显见是心有旁念,并没有太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裴其姝却心口直跳,一阵悸然,好半天静不下神来。
默默把皇室中的几位皇子盘算了一遍,从二皇子划到九皇子,再反过来划了一遍,裴其姝眉心紧蹙,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犹疑道:“这些日子,你还是多小心些……保险起见,最好派些人去盯着点陆恺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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