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核来到爸爸书房,郎董正坐在办公桌后,一边吸烟,一边看文件。他敲门进来后,爸爸举起拿香烟的手,示意他在对面椅子上坐下。过了一会儿,郎董左手放下文件,右手掐灭烟头后,又从烟盒抽出一支,郎小核趄起身子,帮爸爸点燃了香烟。
郎董站起了身子,走到门前,开门看看外面,然后关上门,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小核,你大学毕业快两年了,是成人了。爸爸身体不好,有些事,需要说给你。不过,这些事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作为男人,心里要能装住事。”
“爸爸,您身体好着呢!没事的!不要说这样的话!不就是个胃不好吗?”“这些话,迟早也得说给你。说出来了,我心里也畅快些!”
郎董顿了顿说:“你妈妈的死,和夫人没有关系。你不用自己胡乱演绎故事。准确地说,你妈妈病重时,夫人在郎氏集团投的求职简历。你妈妈去世后,她通过正当考核进入郎氏集团。”
这事,还得从很早以前说起。那时,一个男人在东南亚一带做药材生意。东南亚那里需要的药材,他从内地的山村收集上,自己跨海划船贩过去买。生意不算大,还算能过得去。他划着船来回跑,妻子和女儿在家里收集药材。后来,家乡发生了一次叫热流感的流行瘟疫,持续了大半年时间,一些人在这次瘟疫中失去了生命。他的妻子就是在这次瘟疫中染病去世的。
妻子去世时,女儿十八岁。他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在家,收集草药时,划船去东南亚送药时,都带着女儿。没多久,女儿就成了他的好帮手。对于哪些草药能卖出好价钱么药,哪里山村生长这些草药,摸得门门清楚。
过了一年多时间,热流感瘟疫又流行起来。这次,重灾区转移到了东南亚地区。当时,治疗这种瘟疫,紧缺的中草药是金银花,连翘、大青叶、板蓝根、蒲公英。男人就倾其所有积蓄,和女儿两人在本地收集这些药材,然后,父女二人划船过海,将药材运到东南亚有瘟疫的地区销售,货卖用家,适逢其时,跑了几次,他们的中草药,治好许多瘟疫患者,他们也赚了不少钱财。
男人和女儿一起,最后一次去东南亚地区卖完药材返回时,傍晚,中途遇上了大暴雨,海上刮起了飓风,他们的船在海上迷了方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被海风掀翻,父女二人,虽然会水,在大风大浪中,互相照顾,游得筋疲力尽,还是没有摸到岸边,还是被冲击、在了水里失去了知觉。
第二天,他们醒来时,发现在岸边一间简陋的茅屋里,一群渔民围着他们。除了他们父女二人,旁边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小伙子,是这里的渔民。他在晚上出海回来时,发现了被海浪拍到海里的男人和女儿,他先救把男人救到岸边,不顾自己体力已经不支,又救男人的女儿,结果,几次用力托起她,又几次被海浪击沉,最后小伙子和她一起沉入水底。好在,附近的渔民,发现他们,众人才把他们都给救了。
在小伙子这里休息了几天,男人由于经受了风寒,没能康复过来,去世了。女儿,虽然活了过来,但是,由于身子长时间被冷水浸泡,结婚后也无法怀胎,并且,患上了肺病。小伙子,由于胃里呛进去的海水过多,落下了终身的胃病。
男人和渔民们了解了小伙子的情况。小伙子性格善良,为人憨厚,是二十三年前,出海渔民在海上救起的一个不满周岁的男孩。那也是一次海上飓风,他的家人遇难了,大家只救起了他。他是吃众人的饭长大的,能捕鱼了,就和大家一起出海捕鱼,维系生活。
男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行时,把女儿和小渔民叫到跟前,和女儿商量后,女儿嫁给了小渔民。并且,让小渔民姓了他的姓氏——郎。
小渔民和女子办了喜事,就接了男人的班,继续和女子划船跑东南亚,做药材生意,后来,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不用自己在海上跑了。在东南亚和内地,开了多家中药材贸易公司和中成药制作工厂——就是现在的郎氏集团。
看着郎小核,脸上还挂着疑惑。爸爸继续往下说。
小伙子和女子成家后,他们在内地,开着三轮车转村子收草药。一天他们回家晚了,小伙子开着三轮车在路上行驶,女子坐在后面的药材上。忽然,听到有小孩子的哭声。他们停下车,打着手电筒,循着声音找去,发现一只野狼,口里叼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正在前面跑。
那个时代,偏远山村里的人们节制生育的意识不强,避孕的方法也不先进。常有女人,怀上了孩子后没法处理,又不准备养,生下后只能扔到野外,让婴儿自己死掉。小夫妻说:“这是谁家趁晚上扔掉了孩子,给野狼叼上了。”二人赶紧加快了步伐,朝着前面的野狼,奋力追去。
野狼因为口里叼着婴儿,跑不快,野狼看着他们追得紧,便放下了婴儿,一步一回头、悻悻地离开了。女子抱起来一看,是个男婴,在她怀里,睁开眼看了一下,又哭开了。他们检查男婴的身子,只有几个野狼的牙印,没有伤。夫妻俩高兴地嘀咕:“看来,野狼没有伤害婴儿、吃掉婴儿的意思,不然,婴儿早没气息了,还哪来得哭声?”说完,夫妻俩抱着男婴,对着野狼跑出的方向,弯腰拜了三拜——感谢野狼给了他们孩子。两道绿光在不远处闪烁。原来,野狼并没有走开,而是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狼通人性,看着他们虔诚的样子,野狼才放心地跑远了。上苍所赐,这对小夫妻有了儿子,给他起名郎小核。
“终是那次飓风事件,给你妈妈落下了病根子,你读大三的时候,她先我而去了。我也是那次救你外祖父和妈妈,落下了胃病,所以,随着年龄的增大,胃部越来越难受,常常会出现昏厥。”
“关于夫人,她财经大学毕业,毕业后,又读了研究生,后又读博她是经济学博士。博士毕业后来郎氏集团求职的。她是在你妈妈去世后,她进入的郎氏集团,从文案做到董事长秘书。是她,几次在办公室或出差途中把昏厥的我救了过来。怕你误会,我们一直没有真正做夫妻。只是你妈妈去世后,许多人给我介绍对象,我还没有从你妈妈去世的悲伤中走出来,没用心思去找。是她,给我做挡箭牌,陪我参加一些活动。”
原来是这样。爸爸说完,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抱住了郎小核。父子二人,久久,紧紧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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