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星星很漂亮。安璇想,沈元枢是对的,人太小了。所以生与死其实都没有那么要紧。海水没过腰的时候,他想,其实应该抱一块石头下来的。不过回去很麻烦,还是算了。身后哗啦一声,不知道是哪个海浪击在了礁石上。就在这时候,他感到自己的腰在水下猛地被顶住了。沈元枢湿淋淋地从海水里站起来,把安璇像扛麻袋那样扛了起来。他们像两只海星那样在临近沙滩的海水里翻滚。安璇努力挣扎,可惜怒火中烧的沈元枢力气比他大得多。最后他彻底没了力气,但沈元枢仍然死死抱着他,力气大到几乎把他勒死在怀里。片刻之后,安璇听到了他压抑的恸哭。沈元枢哭得那么伤心,喉咙里发出野兽负伤的那种哀嚎。安璇上一次听到这种哭声,还是在那一年,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他父亲哭着喝完了家里所有的酒,然后再也没有醒过来。这个认知几乎让他一瞬间就慌了起来。理智仿佛终于打破那个罩子,敲醒了他。他伸手抱住了沈元枢:“我没事……没事了……”没想到沈元枢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最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哭泣声终于低了下去。沈元枢声音哑得不像话:“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全是我的错。我道歉。我不该不理你,不该讲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该冲你发脾气……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们不分开……不会分开的……我没有后悔过,以后也不会后悔……你是我遇见过的最好的人……”安璇的眼泪涌了出来:“我不是。我只是个疯子。”沈元枢嘶哑道:“谁都有发疯的时候。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安璇哭着抱住了他:“我不会,不会的……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最后沈元枢抱着他回到了家里。他们洗了澡,换了衣服。先前的一切像是个不太愉快的梦。沈元枢双眼红肿,打了好些电话,最后把电话递给了安璇。那边是个很温柔的女声。安璇很快意识到对面的人是做什么的,那是个心理医生。他们轻声聊着天,沈元枢出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安璇放下电话。房间里灯光明亮,床铺柔软温暖,他怔怔地坐在床上,好多天来经历过一场歇斯底里之后,安璇仿佛又清醒了。想到那个晚上,他只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疯狂得令人后怕。他不是第一面临死亡边缘,但是上一次已经离得太远,他几乎已经遗忘了那种恐惧和痛苦。现在那些阻止他死去的东西重新被唤起了。死亡意味他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痛苦消失,幸福也会消失。那样他就再也见不到沈元枢了,沈元枢也会彻底失去他。清醒过后,对于分离的恐惧终于战胜了疯狂。余下的就是深重的愧疚,因为沈元枢明显被他吓坏了。那几天沈元枢一直时时刻刻盯着安璇。安璇出去晾衣服,他也要警惕地跟出去。一旦发现人不在自己的视线中,就会变得十分惊慌。但这种惊慌的次数并不多。因为安璇并不愿意稍稍离远他一步。他们像两个连体婴儿一样紧紧地贴在一起。沈元枢甚至在睡觉的时候把一根绳子的两头分别绑在了自己和安璇手上。其实没什么用,想解很容易就能解开了。安璇也答应了他不再做傻事。但沈元枢仿佛就必须要做点儿什么才能安心。安璇并没有提出异议。不论沈元枢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有异议。他是真的很愧疚。原本的行程是打算在这边过完元旦,一月中旬再离开。毕竟对沈元枢来说,回去就意味着要面对堆积如山的工作。因为安璇的状况,他想要把机票改签。可是一旦回了国内,两个人就又要分开了。他实在不放心。至少他们现在没办法分开。于是和国内的医生联系,帮安璇暂时找了一个这边的精神科医生。那是个五十多岁的女性,早年从国内到这边的,所以语言上没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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