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开灯没拉窗帘而显得昏暗的房间里,鼠标滑动着电脑屏幕,傅竹生原本想一边吃饭一边整理昨天新拍的关于西安老街的照片。然而目光无意间落到了那幅带有梅遇剪影的照片上,她不由得又发了半天的呆。
其实她并没有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她来说,面对梅遇一直以来都是一件需要很多勇气和能量的事。梅遇为人处世,一向让与他相处的人觉得轻松。可事实上呢,她老盯着梅遇看,注意力集中是很累的。
傅竹生给梅遇发微信:梅叔,你现在在哪里啊?可以语音吗?我想跟你说说话。
梅遇:嗯。
傅竹生发了语音过去,梅遇接通了。梅遇告诉傅竹生他现在在上海的实验室。
“在实验室也可以聊天吗?”傅竹生问他。
梅遇道:“实验室外面的办公室,我正在处理一些实验数据。”
“哦。”
“想说什么?”实验数据在电脑中有序地录入,梅遇见傅竹生良久不说话,便开口问她。
傅竹生抱着手机摇摇头,眼神落在微信界面上,有些懵懂地呆滞。“不知道。”
梅遇便也静默了,只继续处理手上的工作,没有说话。
上海今天落雨了,淅淅沥沥的大雨,将整个城市原先一片银白闪光的玻璃大厦浇得迷雾蒙蒙的,仿佛烟瘴重重的巨木森林。
从电子机器中传出的雨声宛如灵巫催眠的咒术一般,傅竹生支棱着一只耳朵靠着手机屏幕听,眼皮一沉一沉地似乎马上就要合上,然而始终也没合上,她像是睡着,也像是醒着。
西安这边也是阴天了,没有透过窗帘的阳光,整个房间于是显得更加昏暗。屋里也没有声音,只有小屁墩儿舔食狗粮时偶尔发出的沙沙声,仿佛滴漏中穿过的细腻浮薄的流沙。
办公室里敲击键盘的声音清爽利落,修长的手指似乎变成了某种乐器,恰到好处的节奏感,与窗外的雨声融合为了一首自然的协奏曲。梅遇看了一眼窗户,原本想把窗户关上,但不知为了什么,最后还是没关。手机里并不是没有声音的,至少他可以听到傅竹生浅浅的呼吸声,就像清水滑石间的细小游鱼,摩挲着人的耳膜,带来些微令人难以琢磨的痒感。
刚才应该也没睡着,不过现在傅竹生却觉得自己好像睡醒了一样清醒。她全然忘记了微信语音的存在,开始吃面了。她吃面的声音很小,不像陕西汉子喜欢大口吸溜面,更带有一些江南女孩子吃东西时的矜持和礼仪。
忽然不按键盘了,梅遇疑惑着听着从手机中传来的古怪声音,抿唇轻笑了一声。
很小的一声,却让傅竹生瞬间意识到了梅遇就在手机的另一边。她的脸微微地红了,从电脑屏幕中透出的幽蓝的光打在她的脸颊上,为那抹细腻的粉红色揉进了几缕油画的诗意。“……梅叔,你在吗?”
“你可以当我不在。”梅遇说道。
傅竹生端起碗,继续吃面,只是弄出的声音更小了。面条一根一根地溜进嘴里,然后被抿成粉末咽进了喉咙。小屁墩儿过来了,跳上傅竹生的腿,钻进傅竹生怀里缩成一团。它贴着傅竹生薄薄的肚皮,憨憨地又睡了起来。于是傅竹生忧伤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梅遇在那边问她。
低头瞄了一眼小屁墩儿,傅竹生回答道:“我想站起来来着,小屁墩儿跑过来压着我了。”
虽然之前没听过小屁墩儿的名字,不过梅遇还是立马想到了傅竹生的头像,猜到小屁墩儿就是傅竹生养的狗。“你不能把它放地上吗?”梅遇边研算新记录的数据边说。
摸摸小屁墩儿毛茸茸的脑袋,傅竹生说道:“不舍得。”
闻言,梅遇只是“嗯”了一声,没什么特别要说的,便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傅竹生捋着小屁墩儿的毛,听手机那边没声了。她握着鼠标开始进行照片的后期编辑。电脑上邮件的图标亮起,傅竹生点进去一看,居然是西藏公益组织发来的邀约,说是请她去拍一套西藏的风景照片以作宣传之用。手指不自觉地扯着小屁墩儿脑袋上的毛,傅竹生考虑着要不要接受。
“梅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上海的雨势似乎小了点儿,但天色比之前更阴了。梅遇边开灯边跟傅竹生说话。“你想问什么?”
虽然心中明白自己到底是会去的,为什么不去呢?看起来会是很有意思的一个旅程。不过傅竹生还是很想参考参考梅遇的意见。“你觉得我……是一个优秀的摄影师吗?”
梅遇不知道傅竹生为什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一直在翻动的手指停了片刻又继续动起来,他道:“这种问题,最好还是你心里有自己的答案比较好。不过,如果你非要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我觉得你不够成熟,也不够努力,但胜在有些年轻人的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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