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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不如意十之八九二(第1页)

好不容易,天终于亮了,爷俩洗漱完,匆匆忙忙出门,寻了一家小店,一人点了一碗三鲜米粉。这粉啊,真不是我瞎吹嘘,那味道简直美妙绝伦,好吃得让人忍不住欢呼雀跃!

刚把米粉端上来,那模样瞬间就抓住了人的眼球,让人馋虫大动。青花瓷大碗里,白白的米粉一根根滑溜溜的,宛如山间清澈的溪流相互交织,被浓稠如乳的白色汤汁温柔包裹。汤汁上面浮着一层薄薄的、亮亮的油花,在清晨明亮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恰似璀璨的宝石。那些星星点点的葱花、香菜碎,仿若春天刚冒芽的嫩绿小草,随意地撒在上面,让整碗米粉看起来格外诱人。

凑近闻一闻,那香味犹如一个顽皮的小精灵,欢快地直往鼻子里钻,浓郁得让人陶醉其中!这香味是鸡肉、猪肉、虾仁等食材久煮融合后的独特芬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胡椒辣味和骨头汤汁的醇厚浓香,一缕缕地钻进鼻腔,瞬间让人馋涎欲滴。

挑起一筷子米粉,米粉又滑又有劲道,汤汁顺着米粉流淌而下。放进嘴里的一刹那,滑溜溜的米粉与鲜美的汤汁完美交融。米粉尽情地吸收着汤汁的精华,每吃一口都满是鲜香,那种细腻的口感在齿间欢快跳跃。鸡肉鲜嫩无比,轻轻一咬,汁水四溢,仿佛春天的清泉流淌;猪肉纹理间满是浓郁的汤汁,每一口都滋味无穷;虾仁更是弹牙鲜美,带着大海的清新气息,仿佛在舌尖上翩翩起舞。每咀嚼一口,就好像食材和味蕾在举行一场盛大而欢乐的庆典,鲜、香、辣、爽的味道在舌尖上交织成一场无与伦比的味觉盛宴。

一碗吃完,全身的毛孔都舒畅地张开了,从舌尖到腹内,都被这碗米粉的美味彻底征服。那种满足的感觉如同层层温暖的海浪在心底荡漾开来,让人忍不住反复回味,恨不得立刻再大快朵颐一碗。

吃完后,爸爸拉着我就往车站走。我们这个县城不大,短途车和长途车都在同一个地方。长途车要在车站买票,短途的一般在车上买票就行。到了车站,我们径直上了去易前的中巴车,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座位,他靠窗坐,我坐在靠过道的地方。

我不死心,又问:“爸,咱们到底去干啥呀?”问之前我心里就明白,他八成不会回答我,果然,他闷声不响,直接开窗点烟。在乡下坐中巴车就是这样,抽烟也没人管。我在公共场合从来不抽烟,这时候也只能强忍着。

等了半个多小时,车在坐满人的时候终于出发了。这时候,售票员过来卖票。我等车的时候给李欢发了消息,问她东西收拾好没有,是不是正在去我租的房子那里。她回复说刚起床,昨天收拾东西晚了。等会儿和同事吃个午饭告个别就过去。让我别担心她,忙我的就行。她今天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一路上,车里烟雾弥漫,那些老人家抽着烟,高声畅谈,声音喧闹得像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响个不停。“老张头,你家那块田今年收成怎么样?”“别提了,雨水多得像天河决堤,收成差得没法说!”“哟,那可真是棘手得像一团乱麻!”“可不是嘛!”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似乎能把车顶给掀翻。车子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簸前行,窗外的景色飞速闪过。天空中阳光格外耀眼,风呼呼地吹着,路两边的稻田里,金黄的稻穗在狂风中拼命摇曳,好像在哭诉今年的艰难。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在湛蓝的天空下像蜿蜒的巨龙,雄伟壮观。

车里弥漫着呛人的烟味,还混合着人们身上的汗味和嘈杂的说话声。一个大爷兴奋得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讲着村里的趣事,唾沫星子四处飞溅。另一个大妈在旁边随声附和,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揉皱的抹布。小孩子被这喧闹的环境搅得哭闹不休,家长们又是哄又是训,车里乱成了一锅粥,我的心情也越发烦躁。

到赤水的时候上来一位老人,也要去衣前,可是这时候车上已经没有座位了。我环视一圈,确实没地方坐。这车上除了售票员和司机,不是白发苍苍的老人就是年幼的孩子。我无奈地站起来让座,站在车门口稍微宽敞一点的地方。

我站起来让座的时候,无意中瞥见爸爸略带惊讶的眼神。就这么站了二十多里路,我的两条腿仿佛被无数根钢针深深刺入,又麻又疼。每次车子颠簸一下,就感觉有千钧巨石砸在腿上。终于到了衣前,我下车的时候腿已经完全麻木,就好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腿上疯狂乱爬,又痒又疼。我不停地跺脚,感觉脚下像被烈火灼烧。跳了好一会儿,腿才慢慢有了知觉,而我的内心也充满了疲惫和无奈。

然后爸爸带我蹲在衣前新街和老街交界的桥上看风景。时间缓缓流逝,一等就是一两个小时。我实在按捺不住,焦急地大声问:“咱们到底在等什么?你再不说我真的走了。我真的忙得焦头烂额,就这一会儿我都接了好几个电话。你自己也看到了吧!”

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停歇,厂里的运营部不停地催促我:“你找的车到没到啊?客户那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果再耽误,我们就得赔大笔违约金!你要是找不到车我就换物流公司了。”我心急如焚地赶紧回答:“车子已经在路上了,要不我把司机电话给你,你联系一下就知道了。”他说:“行,那你发过来,让司机快点。”我挂了电话联系司机,司机居然说找不到路,我顿时火冒三丈,感觉心里像有一座火山即将喷发。我说:“你之前不是来过一次吗?怎么现在迷路了?”司机说:“有你带路我就没记路,我……”真是让我又气又恼,却又无可奈何。好不容易找到了路,到了厂里又找不到人拿单子,装货的时候还和工人起了争执。我在电话这头急得汗流浃背,嗓子都快喊破了,这边您却一声不吭,就在这里干等着,这到底是为什么?此时的我,满心的愤怒和不解快要把自己撑爆了。

爸爸这时候才慢慢开口说道:“我和你妈以前认识一对夫妻,他老婆在咱们这里做衣服。他们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你妈心善,看他们可怜,就让他们租咱们家房子,租金收得也少。后来那女的怀孕了,身体不方便,你妈经常帮她做事,给她做饭补身体。有一次那女的不小心摔倒了,动了胎气,你妈半夜陪着去医院,忙前忙后。这样一来二去,时间长了她和你妈就像亲姐妹一样。那时候她怀孕肚子大了要回衣前生孩子。走的时候还开玩笑说如果生个女孩就和你结婚。”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心里暗想这都是猴年马月的事情了,嘴里嘟囔着:“这也太荒唐了吧!”满心的不可思议让我眉头紧皱。

我无奈地说:“那男的还要结拜兄弟不?”爸回答:“不用,男的就算了。”

我再次无奈,眉头皱得像拧在一起的麻花,嘴角往下撇,提高声音说:“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太离谱了!”此时的我,情绪激动,声音里充满了不满。

说起那对夫妻,男的叫胖子,长得矮矮胖胖,像个圆滚滚的皮球,眼睛小小的,总是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狡黠,就像一只时刻准备偷食的狐狸。那女的倒是容貌出众,眉毛如弯弯的月牙,眼眸水汪汪的像清澈的湖水,小小的嘴巴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就算怀孕了,也还是美丽动人,像一朵娇艳的玫瑰。

后来她老公胖子带着她女儿来我们家玩,还开过这样的玩笑。现在你们都长大了,你妈觉得可以看看你们有没有缘分。但是胖子现在不同意了,不过他认识一个好朋友叫牛股,牛股有个女儿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现在正在找合适的人。

我一脸无奈地说:“那咱们走吧,我在外面谈了一个,长得漂亮又贤惠。我很喜欢,她也喜欢我。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可以给她打电话聊聊。”

爸问:“是广昌人吗?”

我说:“不是,是宝鸡的。”

我爸脸色一下子变了,坚决地说:“那不行,外地的不靠谱。今天这家的外地媳妇刚到家看了一眼就跑了,那家生了孩子连孩子都不要就走了。就咱们家对面那个湖南的,刚嫁过来的时候看着老老实实的,谁知道前几天小两口还很恩爱,第二天就卷着家里的钱跑了。还有村东头那家,娶了个四川媳妇,生了个娃,孩子还没满周岁,人就跑了,把孩子扔给男方,男方又当爹又当妈,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反正不管你怎么说,我和你妈坚决不同意你找外地的媳妇,你别想改变我们的想法。”说这话时,爸爸的表情严肃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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