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宗让曹琦出兵复仇,并不是立即出发,为大军准备的粮道辅兵都需要布置好,而且曹无极的葬礼也要办理起来。
京都的天空仿佛也被这悲伤的氛围所笼罩,厚重的云层沉甸甸地压着,不见一丝阳光。
曹府上下一片缟素,所有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这天,京都城外,一支肃穆的队伍缓缓朝着京都行进。
走在最前面的是曹无极的妻子卢氏,她面色苍白,双眼红肿,泪水早已哭干,只剩下满心的哀戚。
曹无极留下的两个幼子也跟着母亲身边,由于年龄还小,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被这哀伤的气氛感染,紧紧拉着母亲的手,不敢出声。
灵柩周围其他人是曹无极之前的亲兵,几乎人人带伤,跟着灵柩向京都而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当灵柩抵达城门口时,曹彬带领曹家众人以及京都的族人早已等候在此。
看到灵柩的那一刻,曹彬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站立不稳,至于曹琦的母亲曹大娘子还算是坚强,上前安慰卢氏以及其他亲兵族人。
曹琦和曹象两人强忍着悲痛,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曹彬。
灵柩缓缓落地,曹无极的妻子和两个儿子扑了上去,放声大哭。
曹彬颤抖着双手,缓缓揭开灵柩上的白布,看着自己大儿子那熟悉却又冰冷的面容,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嘴中喃喃道:“无极,回家了……”他悲恸地呼喊着,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令人心碎。
曹府内,一片哭声。家仆们纷纷跪地,为其默哀。
曹琦紧紧握着大哥的手,就好像小时候大哥握着自己一样。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大哥的身影,小时候,大哥总是护着他,教他骑马射箭,教他如何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如今,大哥却永远地离开了他。
葬礼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
曹彬强打起精神,主持着各项事宜,灵堂早就设好了,棺木是曹彬亲自去选的,本来是说要给曹彬自己准备,那是用上好的楠木制成,坚固而又厚重,没想到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给自己儿子先用上了。
灵堂之内,气氛凝重压抑,曹无极的棺木静静停放在中央,四周摆满了白色的菊花与素色的挽联。按照规矩,棺木需在灵堂停留七日,以寄托生者对逝者的无尽哀思。
这期间,曹府上下皆沉浸在悲恸之中,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哀伤的气息。
守灵的重任,主要落在了大嫂卢氏和两个孩子身上,曹琦和曹象两兄弟也每日交换守灵。
曹琦每日下了军营,便匆匆赶回灵堂,身着麻衣,腰系麻绳,神色悲戚地坐在一旁。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不甘,常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对着棺木喃喃自语:“大哥,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雪恨,让辽军血债血偿。”
曹象也同样坚守在灵堂,他与曹无极虽性格各异,但兄弟情谊深厚,此时的他,心中除了悲痛,也是对辽军的满腔怒火。
曹无极的长子,年纪虽小,却也懂事地守在父亲棺木旁,眼中时常闪烁着泪光。他稚嫩的脸上写满了哀伤,小小的身躯因悲痛而微微颤抖。他不明白,为何疼爱自己的父亲会突然离去,但他能感受到这份悲伤的沉重。
在这七日中,前来拜访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朝堂上的诸位大臣,如宰府大相公韩琦、枢密使张辅、申国公、齐国公、宁远侯等,皆身着素服,神情凝重地前来吊唁。
韩琦长叹一声:“曹将军英年早逝,实乃我大宋之损失。他一生征战,保家卫国,这份功绩,朝廷不会忘记,百姓也不会忘记。”
张辅则拍了拍曹琦的肩膀,低声说道:“定远振作一点,节哀顺变。待你出征之日,我定会在朝堂上全力支持你,为你筹备所需。”
还有曹无极生前的好友、同僚,也陆陆续续赶来祭拜。
除此之外,京都的百姓们也自发地前来上香。他们虽大多与曹无极素未谋面,曹家这么多年来乐善好施,确实积累了不少的好名声。
最后官家也传旨抚慰卢氏和两个遗孤,给卢氏封了诰命,又追封了曹无极“忠勇郡王”爵位,赐予“武毅”谥号,“武”彰显他在军事上的卓越才能与赫赫战功,“毅”表示他坚毅果敢,在面对辽军的围堵时毫不退缩,奋勇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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