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薇尔一边听着洛西卡的陈述,一边不寒而栗。
她看着面前举着两个拨浪鼓还累得气喘吁吁的林斯基尔摩,有点肝疼。他头顶上那两个红色的恶魔尖角就像闹着玩儿似的,被柔弱的兰草精灵当成了晾衣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个杀遍双月大陆的恶魔族第一战士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再一次回到木屋,拉拉薇尔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洛西卡,我不能放弃治疗,”拉拉薇尔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神色凝重,语气诚恳,“有什么办法能抢救一下吗?”
洛西卡看了她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拉拉薇尔着急了:“没办法吗?”
洛西卡:“办法是有的,但你真的……能做到吗?”
精灵闪动着浅绿色的翅膀,从柜子里拿出一颗巨大的黑色水晶球,放在桌子上,而后催动水晶球里蕴含的魔法能量,黑漆漆的水晶球便瞬间亮了起来。
亮起的水晶球中,显示着林斯基尔摩将不同种族的战士按在地上疯狂摩擦的画面。
他挥舞着长刀,刺入对手的身体,丧尸、吸血鬼、鬼怪、狼人……无一能与之为敌,就算是种族克制的天使一族,也无法将他制裁。
紧接着,画面一转,水晶球里就换了天地。
那是一双异常漂亮的、属于人类的手。骨骼分明,手指白皙修长,指尖微微泛红,敲击在黑色的方块按钮上,速度快到能产生手指的残影。
最为诡异的是,林斯基尔摩的每一个动作,都与他手上的动作合拍异常。
“他在做什么?”拉拉薇尔也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
洛西卡解释道:“如你所见,林斯基尔摩突然变得这么强大,就是因为这个在背后操纵着他的‘人类’。”
拉拉薇尔不解:“你说‘人类’能操纵‘恶魔’?”
开什么玩笑,人类被这些具有强者天赋的种族欺压数百年,几乎濒临绝种,多少人类文明不复存在?多少人类基因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的不解,洛西卡继续解释道:“并非你所想的那种肤浅的‘操纵’,而是跨越了次元的‘操纵’。你听说过‘游戏’吗?”
战斗达人拉拉薇尔想了想,然后反问:“……老鹰抓小鸡?”
洛西卡:……
洛西卡扶额:“这是水晶球,你来看,边看边品,细品。”
拉拉薇尔再度将注意力集中在水晶球的画面上。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类,只是美则美矣,却藏了几分令人脊骨生凉的杀气。
明明是清秀俊美的年轻模样,偏偏生了一双有些锐利的凤眸,那种锋利的光芒毫不遮掩地从长长的睫毛下流露出来。若是在战场上,这样的人绝对是刀剑舔血的行家。
顺着水晶球中这个男人的目光望过去,拉拉薇尔就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的面板,那上面泛着光,同时显示着林斯基尔摩的各项战斗数值。
紧接着,时间似乎在水晶球里开始加速,林斯基尔摩数据面板上的各项数值就开始跳水,明明他一直都完好无损,但是各项数值却迅速降低,就像被一把无形的刀“削弱”了。
洛西卡对她说:“其实,‘游戏’就是一个世界,众生自由而平等,万物相生相克,只是这个人的特殊能力,让林斯基尔摩不再受相生相克的规则,赢过了天使一族,所以才遭到了‘削弱’。可是这个人不会在意我们是否被‘削弱’,因为对他来说,我们只是一个游戏中的‘角色’,并不具有生命。”
拉拉薇尔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虽然我不太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会变弱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个人,对吗?”拉拉薇尔问道。
她看到继林斯基尔摩之后,自己也出现在水晶球中,同样也是在那个人的‘操纵’下,百战百胜。
说起来,前几个月她确实感觉自己强得有些过分,原来现在的变弱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
“拉拉薇尔,你必须杀了他,”洛西卡将水晶球捧到她面前,诚恳地说,“这样你才能保持强大,才能守护你想要守护的人。”
拉拉薇尔的刀下亡魂并不少,只是从未有过一个人类。
现在,却有人告诉她,她必须去杀死一个人类。
“或者,你也可以等到这种特异被时间冲淡,你会慢慢恢复力量,但是你和林斯基尔摩不一样,”洛西卡表情严肃地分析着,“恶魔族的战斗力我们都清楚,没有了林斯基尔摩,还会有其他的恶魔战士,但是人类呢?”
洛西卡一字一顿道:“人类的战士,只有你一个人。”
她是人类之光,是人类在双月大陆上生存下去的唯一筹码,所以,她不能变弱,一丝一毫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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