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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倒是戳中了行骋的痛处，他板起一张脸，声色俱厉道：&ldo;做题这种事看缘分，今天黄历说宜搞对象忌写试卷，那我跟它们就是有缘无份，等有缘了再写。&rdo;&ldo;别贫！&rdo;宁玺下巴一抬，指挥他，&ldo;试卷写不了，那你写作文。&rdo;行骋被推搡着出门，回过头来想抱他哥，&ldo;那对象还搞吗？&rdo;看着他哥闷着脸站在门口，伸手去关门了，行骋又扒着门边儿哄他：&ldo;哥，我给你写情书吧？对象搞了作文也写了。&rdo;宁玺憋着笑想骂他。又想亲他。行骋飞奔下楼，一头扎进房间里翻寒假作业。其实他都做了一大半儿了，二十张试卷，还剩几张政｀治的，可惜他实在没有那个觉悟，做这种题纯靠编，说些流｀氓话，净挨老师骂。作业才找出来给压平了，行骋摁了两支笔出来，想了会儿又塞了一只回笔筒里。正纠结着，就看到妈妈站在房间门口，手里的罐儿里还拌着酱瓜，&ldo;嗳，儿子？你倒腾什么呢？&rdo;她不等行骋回答，抬了抬手里的罐儿，&ldo;喏，给宁玺拿点儿去，我看他读个大学都瘦了，心疼得我……&rdo;行骋看了他妈妈手里的罐子，皱眉问道：&ldo;这个？&rdo;行骋妈妈把罐子一放，抽出手去推一把行骋，涂了甲油的手朝厨房灶上煲汤锅里指，&ldo;你想什么呢？那儿锅里大骨头汤，我熬了一晚上，味道香得你爸半夜都起来了！快，你端上去。&rdo;&ldo;妈，我怎么没闻到，&rdo;行骋站起来，乐得很，&ldo;您对我哥怎么这么好啊。&rdo;她也跟着乐，眼神转着弯在儿子身上打量，嘴上也不饶了他：&ldo;你这种小孩儿，招人嫌，宁玺那种，就招人疼。&rdo;&ldo;您不是老在家里念叨么，宁玺要是是我儿子就好了，行骋你看看你自己，像个什么德行！&rdo;行骋学他妈妈说话，被擀面杖拿着敲了脑袋，边躲边笑，&ldo;这下真成你儿子了。&rdo;本地女人说话声儿难免带些嗲气，倒是要被儿子给气得想笑，开启了一波行骋无法反驳的攻击：&ldo;你想得倒挺美？你考得上北京么，你那个成绩，念周边吧？每个周骑你小破三轮儿去北大找人宁玺，小心他同学往你箩筐里扔废品！&rdo;&ldo;得，我说不过，走为上策。&rdo;行骋被说得头疼，半个字也不敢堵回去，抓着试卷去开家门。妈妈把盛了大碗骨头汤的保温碗用保鲜膜覆了，拎袋子递过去，&ldo;你今晚还回来住吗？&rdo;行骋一听这话，跟被幸福砸晕了头一样，傻了，&ldo;我还能不回来？&rdo;&ldo;对，你下去睡，让宁玺上来住。&rdo;&ldo;……&rdo;大门被妈妈关上的时候，行骋听他妈妈咬牙切齿地讲：&ldo;你翻窗户不是挺厉害？继续折腾，摔断腿了看你怎么考试！&rdo;他虽然大冬天一早就被亲妈给关在了门外守班儿，但心里头却是暖得热乎。昨晚除夕，奶奶回县城里了，他趁着今年家里就他一家三口吃团年饭，跟爸妈说了宁玺家里的事儿，三个人沉默一阵，谁也没说话，行骋倒也安静，等他爸开金口。行骋爸爸点了根烟，往里边儿加上沉香，满屋子闷得熏人。家里书架上还摆着合照，上面是小时候院里经常一起出来玩儿游戏的小孩儿们，年龄从三岁到十三岁的都有，身高落差大，行骋年纪小但蹿得高，直接抢了最中间的位置站。宁玺十岁的样子，眉眼跟如今不太像，温软许多，但表情仍是冷冷的，靠在最边角的树旁，浓荫投下一层阴影，就在要按快门的时候，那会儿才七岁的行骋，扭过头去，看向了那棵树。后来爸妈问他为什么往后看的，小行骋只说是想看那棵树，结果了没，叶儿落了多少……现在如若爸妈还要问起，行骋特别想说，结果了，也落了叶。年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年初二习俗上说是得回娘家，行骋一大早爬起来跑去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果篮，也没跟宁玺打招呼，到小区单元楼下等着宁玺，跟着一块儿去了医院。再次见到宁玺妈妈，行骋都有点记忆模糊了，似乎他记忆中那个蛮横刻薄的女人，不应该像这般躺在病榻上，戴着帽子，憔悴不已。她连拿个苹果手都发着抖，抬眼一看是行骋，眼里平静无波，只是淡淡地喊了一声，行骋来了啊。大年初三的晚上，宁玺被行骋看着早早就入睡，说是春节风俗，别瞪，你得按着来。其实宁玺心里明镜似的，他是白天在医院照顾了妈妈一天，行骋担心他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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