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摆桌上了,就等你大驾光临。”伏黑惠有些无奈。
五条悟不爱做饭,伏黑惠也不爱,因此每次五条悟过来探望未成年人,都会事先叫一家高级法餐的外送。在两人到之前,那家法餐的厨师才刚运来食物没多久,和他们也就前后脚的事,菜品都热乎着,发着烹饪到恰到好处的香味儿。
夏油杰在客厅沙发搁下礼物袋子,和五条悟一起走去餐厅。
枷场姐妹这会都在餐桌上坐好了,瞅见夏油杰,兴奋地冲他招手,两人中间空着一个座,明显是特意给夏油杰留的。
本来夏油杰要坐到两姐妹中间去,但无奈身边跟着个不能被忽视一点的五条悟,这人现在就是只超大的猫猫精,仗着铲屎官没一点脾气,又黏人又任性,吃饭要和他一块,睡觉要和他一块,除了白天要上班没法贴贴,平日里对着他是怎么没边界感怎么来,两人相处都快赶上dk那会黏糊了。
要是这时候撇下他,准得惹人不高兴。
于是夏油杰先走过去,小声和黑发少女说明了情况,幸好女孩子见是五条悟也不介意,乖乖让出了位置。
接着夏油杰落座,五条悟再挨着夏油杰坐下,他也不说什么,就在桌子底下捏了捏夏油杰的手,看那表情是挺满意。
吃饭的间隙,夏油杰按例问起了两个女儿的学习情况。
美美子抢先说:“还好啦,虽然功课有难度,但都跟得上,实在不行可以请教伏黑哥哥嘛,就是菜菜子又笨,又不认真学习,上课老是捣鼓手机,都被老师抓了好几次了。”
菜菜子不满地叫嚷起来:“美美子你竟然告我状,我明明只是看了一眼手机,那个老女人就盯着我,烦死了,我迟早要杀掉她——”
她话一出,桌上立刻安静了一瞬。
五条悟菜也不吃了,扭头就向夏油杰看过去,没说话,黑发男人举筷的动作一顿,对金发少女说:“菜菜子,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
“什么话,我不能说美美子告我状吗?”少女有些茫然。
“你和美美子都记着,以后遇着事,就算你们再生气,也不能乱杀人,乱发脾气,这是我对你们的新要求。”
“为什么?”俩女孩脸上是如出一辙的疑惑。
夏油杰伸手抚了抚金发少女的头顶,轻轻地说:“因为如果你们闯祸,我护不住你们了,所以从这一刻开始,你们该学着长大,保护自己。”
虽然他声音轻缓,面上也没摆出严肃的表情,但双胞胎都意识到了某种严重性,连连点头。
不过这个严重性,并不指她们真的理解夏油杰话里的含义,她们仅仅只是感受到了夏油杰的郑重态度而已。
双胞胎实际没有清晰正确的善恶观,杀人并不代表她们嗜杀,在她们眼中,杀普通人其实和杀路边的流浪动物没区别,只是一时兴起的事,既然夏油杰郑重其事让她俩别杀小动物,她们也就乖乖不杀了。
金发少女眼眸晶亮:“如果夏油爸爸保护不了我们,那由我们来保护爸爸吧!”
黑发男人微微一笑,把自己餐盘里没动过的小牛排切半,给女孩们一人分了一块:“我还没弱到需要你们保护的地步,吃吧,我带了礼物,吃完我和你们去拆。”
“好诶!”姐妹俩欢呼一声,很快又高兴起来。
伏黑惠始终在埋头默默咀嚼食物。
五条悟从头到尾没吱声,既然他不发表意见,那就代表这事过了。
夏油杰吃了一点,就不动刀叉了,起身正准备去漱口,面前的瓷碟却忽然被划拉过来一条煎得外焦内酥的牛里脊。
五条悟拧着眉毛:“吃这么少,今天的菜式不合你胃口吗?”
在场五个人,就属夏油杰离席最早,盘里剩的食物最多,那量看着是没怎么动过。
“不是,下午吃了点别的,这会不太饿,你不用管我。”
“那也不行,多少再吃点儿,起码把这块牛排吃了,不然晚上会饿。”五条悟拉着他不让走。
要是平时,即便夏油杰吃撑了,也会顺着五条悟的意思坐下来再塞两口,但眼下他实在不想勉强自己这么干。
“真的不想吃。”
说完,他轻力扯下五条悟的手,转身走了。
摆动的黑色发梢在半空划过微小的弧度,荡起来一点风,五条悟盯着夏油杰的背影愣了几秒,那阵风穿过空荡荡的手指,让他莫名有些难受。
他忽然发现,这是这么些日子以来,对他百依百顺的夏油杰第一次明确拒绝他。
这人似乎……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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