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环视一周,神态始终如女神般祥和安静:“诸位早安,我是白兰芝。”
话音落下,场面又混乱起来,然而白兰芝从始至终都不卑不亢,镇定自若:
“我在此诚挚地邀请诸位,与我一同参加奥黛尔举办的沙龙。在那里,我将和埃里克先生,对她所做出的污蔑,一一进行澄清和反驳。”
她浅浅一笑,做了一个屈膝礼:“到时候不见不散,请诸位务必到来,谢谢配合,再见。”
说完,她转身走进小剧院,大门又缓缓合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因为看见白兰芝的真容,而为曾经的诋毁感到羞耻;有人目光闪烁,兴奋地和同伴讨论即将在沙龙上发生的场景;有人若有所思,从谩骂诋毁的热潮中冷静了下来,低头疾书;还有人悻悻地叫骂,让白兰芝滚出来挨打,至于刚才他为何不叫,那就不得而知了。
******
白兰芝快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她这一路刻意地挺直背脊,走得目不斜视、优雅大方,竭力紧绷着不露出疲态,直到房门关上后,才“垮”了下来,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天她有多么害怕。但害怕的时间一长,就有些麻木。人一麻木,害怕、恐慌等情绪就似乎消失了。
她开始照常和其他人说话,照常对埃里克微笑,但其实她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合眼。每到晚上,她看着自己异于常人的美貌,就会陷入无止境的困惑。
她知道自己美丽,也知道这美丽带来过不少麻烦,但她从未因为自己过于美丽而烦恼——没有哪个女人会嫌弃漂亮的脸蛋,可是那晚,她突然就被这些“漂亮”压垮了,认为自己美得太多余。
假如她相貌平凡或是丑陋,人们是否就会注意到她别的闪光点?比如她的歌声,她的舞蹈。假如她是个难看的乞丐,是否就免于沦为女宠的命运,从此活得堂堂正正,不再是奥黛尔口中的“秽物”?
以她目前的眼界,要想清楚这些问题还有些困难,于是她想到了埃里克。她的世界中最有才华、最具光芒的存在。
她想让他为她解惑,因为她真的是困惑到走投无路了。
但她还是很害怕,怕他露出异样的目光。现在她彷徨又无助,曾经他淡然无畏的气度,已成为她模仿学习的对象,是她精神支柱般的存在,假如这根精神支柱也觉得她的过去肮脏恶臭,她就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了。
说来可笑,她面对自己,需要一个跟她毫无关系的人认可。但事实就是如此,世间任何一个人的形象,都脱胎于他人的目光。
思考良久,她鼓着刮骨疗伤般的勇气,披上披肩,去演出厅找他了。
她没敢像以前那样修饰自己,倒不是自信得觉得自己不需要装扮了,而是害怕埃里克的视线在她的身上驻留。她成了一个忐忑的矛盾体,既怕他被自己的美貌吸引,又怕他不被自己的美貌吸引。怀揣着这样惴惴不安的心情,她推开演出厅的大门,拖着长长的披肩,走到乐池边上。
令她略觉安慰的是,这些天,他一直未曾离开小剧院。假如他真的厌恶她,不屑与她为伍,应该早就走了吧。
“埃里克。”她紧张地攥紧手指,低唤道。
他没有回头,轻应了一声:“嗯?”
灯光温暖,他正在翻看一本乐谱,冷峻骨感的手指被镀上一层暖光,凌厉的下颚也有些软化,恍惚之间竟像是因她的到来,而显得温柔一般。
她紧攥着的手指,不知不觉间就松开了。
这一刻,尖刻伤人的流言、喧闹嘈杂的叫骂、彻夜不安的混乱,都在飞速地离她远去,渐渐地,她的眼里只剩下一个冷淡、清晰、修长的人影。
她的眼眶有些发热,语气却不再消沉沮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他听出了她的不安,却没有出声安慰,也没有轻视鄙夷,就像以前那样平淡地对待她。
真好,太好了。他为什么能这么令人心安,真不愧是她喜欢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用平缓、自然的声音问道:“外貌真的能影响人的一生吗?”
不知是否她的错觉,埃里克似乎微皱了一下眉头,嗓音微冷:“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我的相貌平凡,我是不是就能免除沦为女宠的命运?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自己长得和别人不一样,我也知道从小到大所遭受的恶意,大多数都是因为这张脸。如果我长得很丑,是不是就不会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我的生活会不会变得很顺遂,一生都不再有波澜?奥黛尔声讨我的那篇文章,我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每一个字我都能反驳,但好像……只要顶着这张脸,我就无法堂堂正正地回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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