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店门的瞬间,冷风裹着细雪扑面而来。正月初六的月亮悬在天边,像枚温润的玉盘。街道两侧的积雪还未化尽,在霓虹灯下泛着斑斓的光。赵露缩了缩脖子,把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下巴,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飘散。
"车就停在前面。"我指了指街角的停车场。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跟在我身后,踩着我的脚印往前走。路过便利店时,玻璃橱窗映出我们的身影——她羽绒服大衣帽子上的绒球一晃一晃,像只蹦跳的兔子。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赵露脱掉羽绒服,露出浅灰色的毛衣,发梢还沾着店里的烟火气。她低头系安全带时,我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雪松香,混着铁锅炖的酱香,莫名让人心安。
"你开车技术不错嘛。"她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餐馆招牌,"比我强多了,我上次倒车还把后视镜刮了。"
“怪不得总见你骑着小电驴,没见过你开车,原来是个有事故的人。”我打趣道。
“切~我只是当时紧张,以后多开几次就好了。”她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我笑了笑,想起她说过考了三次驾照才过。
“你打算去哪里住啊?你不会真要去我家里吧?”我还是转移了话题,毕竟现在到了晚上,她的住宿问题还是要先考虑的。
“不行吗?”她转过头问我。
“呃。。。也不是不行,我家里屋子也够多,就是让住不习惯,从市里到乡下要两个小时呢,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我思考了一下回复道。
“好,那你到地方了记得叫我,我确实有点累了。”之后我就把她的座位调的尽量靠后,她也眯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一会儿。
车缓缓驶离市区,街道两旁的霓虹灯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路边昏黄的路灯,像是一盏盏守夜的灯笼,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我转动方向盘,驶上通往乡间的公路,车轮碾过积雪,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地在低语。
车内,暖气烘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赵露已经将座椅调至最舒适的位置,微微歪着头,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她的呼吸轻而匀,浅灰色的毛衣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发梢上还残留着的烟火气,此刻也变得宁静而温馨。我余光扫过她,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定,仿佛这一路的奔波,都只是为了这一刻的宁静。
窗外,田野被一层厚厚的积雪覆盖,像是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绒毯,在夜色中泛着幽幽的光。远处的山峦在雪的映衬下,轮廓变得柔和,像是大地沉睡的轮廓。我放慢车速,任由车灯在雪地上划出两道明亮的轨迹,像是在为这寂静的夜谱写一首无声的乐章。
车内,我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舒缓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与车外的静谧相得益彰。我偶尔转动方向盘,避开路上的积雪和坑洼,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赵露的梦。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我下意识地将空调调高了些,又轻轻调整了下座椅的角度,确保她能睡得更舒适。
继续前行,公路两旁的树木在车灯的照射下,投下一片片婆娑的影子,像是在为这冬夜的旅程打着节拍。我目视前方,眼神坚定而专注,心中却在这宁静中生出几分感慨。这乡间的夜,总是这般静谧而深邃,让人不禁放慢脚步,去聆听内心的声音。
赵露似乎睡得正香,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梦中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我嘴角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这样的宁静与美好,让人不忍打破。我继续平稳地驾驶着,车内的温暖与车外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这一刻,仿佛时间都慢了下来,只剩下这辆车,这两个人,在这冬夜的乡间公路上,缓缓前行。
经过漫长而疲惫的两个小时车程,途中我还特意找了个加油站,将借来的车子油箱加满。虽说只是借用一下,但这基本的人情往来咱可不能少啊!终于,当车子缓缓驶进熟悉的家门口时,我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
我扭头看向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赵露,轻声呼唤了两声,然而她却毫无反应,仿佛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于是,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推了推她的肩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悠悠地抬起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后用那略带慵懒的声音问道:“嗯?到家了吗?”
与此同时,家中的人们听到外面传来汽车的引擎声,知道是我们回来了,便纷纷打开大门,满脸笑容地迎了出来。因为,我之前就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说今天会带朋友一起回家做客,所以大家都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呢。
“是的,到了,下车吧,我帮你拿包,记得穿好衣服,晚上正是冷的时候。”
听到我的提醒之后,只见她动作迅速地抓起一旁的衣物,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将其穿戴整齐。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开了车门,并敏捷地下了车。而我呢,则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跟随着她一同下车。然而,就在我刚刚踏出车厢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冷如潮水一般汹涌而至,毫不留情地侵袭着我的身体。这股寒意仿佛能够穿透骨髓,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这就是你总念叨的朋友吧,快进来,外面冷。”妈亲热地拉起赵露的手,脸上满是笑意。
“叔叔阿姨好,给你们添麻烦了。”赵露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跟着我妈往屋里走。
我提着包跟在后面,听着家里人热闹的寒暄,心里暖烘烘的。一进屋,热气扑面而来,屋里的灯光明亮而温暖,照得每个角落都亮堂堂的。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显然是家里人早就准备好了。
“快坐下吃饭吧,菜都凉了。”爸招呼着我们,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赵露有些拘谨地坐下,看着满桌的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么多菜,太丰盛了。”
“这可都是家常便饭,别客气,多吃点。”妈一边说,一边往赵露碗里夹菜。
我看着赵露,心里有些得意,这可是我家的待客之道,绝对能让客人感受到家的温暖。饭桌上,家里人问着赵露在江西的生活,对她来北方玩满是好奇,赵露也渐渐放松下来,有说有笑地聊着。
看着这热闹的场景,我心里满是满足。这一路的奔波,从市里的餐馆到乡下的家,从寒冷的街头到温暖的屋内,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赵露的到来,让这个正月初六的夜晚,变得更加温馨而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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