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好道:“马都督,您不是看到那令牌上的字了么?天子禁卫啊!”
马世龙道:“天子禁卫不是锦衣卫么?什么时候多了个影卫了?”
英烈堂落成典礼的时候,马世龙还待在蓟州军镇休整,自然没有见过影卫。即便是一直待在京师的秦拱明也是没有亲眼见过影卫,之前只是有所耳闻。
朱正好摇摇头:“末将也不知道,只知道这影卫的来历还是不要随便打听的好。以后见到面戴黄色花和勾紫面具的人,注意远离就好。”
这一晚,影卫都在审问这些俘虏,可惜这些俘虏大多都是虾兵蟹将,比较有权力的头领都已经逃跑或已服毒身亡。
影卫众人束手无策之际,公冶桓转换调查思路,查看了安民厂全体人员名单和轮值表,发现近几天安民厂锦衣卫有一人请假,并有两名枪炮科、一名火药科的工匠失踪。
影卫兵分四路去追查。
其中三名影卫前往宣武门外永光寺附近的火药科工匠家中查看。
影卫来到工匠家院外,只见里面黑漆漆一片,便翻墙而入。在屋外,三人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小心翼翼打开门,点着灯。
只见一男一女两人倒伏在桌案上,地上躺着一名男孩,这工匠一家三口都已经死去,地面上凝结了厚厚一片鲜血。地上的男孩睁大了双眼,死不瞑目。
影卫甲低头在桌子的饭菜上闻了闻,道:“是被人下了迷药,等晕厥后再抹的脖子。这男孩也许还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被生生隔开了喉咙。”
影卫乙恨声道:“这些人好狠的手段。”
影卫丙道:“在屋里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三人在屋中一阵小心翼翼的翻箱倒柜,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影卫甲检查了三人的尸体,在女人胸前找到了一个缝在衣服上面的暗袋,里面有两张钱庄的存银票据。
影卫甲看了一下,道:“这是三百两存票,这名工匠在火药科没有获得过奖励津贴,他一年的俸禄加上朝廷的补贴满打满算也就不到四十两,哪里来的三百两?我们去这个钱庄查查。”
钱庄是影卫用锦衣卫的身份查的,那名钱庄老板也不敢违逆,三人细细检查盘问后没有得到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带着那些存银回到影卫衙门交差。
影卫衙门位于紫禁城内火药局旧址上,与内织染局隔着小河对望。原来的火药局已经并入到安民厂火药科了,这里就空了出来,朱由校命人改造了一番,就交给公冶桓他们影卫使用。
影卫衙门没有牌匾,只有一扇长期关闭的厚重黑色大门,以及一堵高高的、比隔壁各局的房子都要高出一截的砖墙。砖墙上只有用血红大字写着的“宫中禁地,生人勿进”八个大字,连护卫都没有一个。
曾经有好奇心极重的宫女太监试图探索此地,结果全都被不知从何处发出的箭矢射杀当场。从那以后,除了偶尔出现的面具人,再没有见过其他人靠近过这个地方。
内宫中传言,那八个大字是用人血抒写的,每到下雨天还能看到猩红的血水流到地面,空气中也能嗅到血腥味。
但传言终究只能是传言了,因为没有任何人敢去验证真伪。
各路出去调查的影卫先后回到影卫衙门,所有情报线索汇集到一起。
那名锦衣卫全家早已失去踪迹,其他工匠也一样被灭了口,似乎全部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火药工匠的银两从钱庄被取回来,整整齐齐码放在一张桌子上,银光灿烂,极为显眼。
一名影卫端详了半天,一副口水直流的样子。
另一名影卫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这是脏银,你丫别想打主意,小心老大杀你的头!”
这名影卫摸摸头,道:“不是啊,你看这几枚银锭特别与众不同的,我敢肯定,这是私钱,是商号铸造的。”
闻言,众人纷纷上来观察,只见银锭上边有一道卡口,看样子应该是用来浇铸的模具有缺陷导致的。
那名影卫道:“我记得之前去城东的荆氏商号兑换银钱的时候看到过,他们的银锭就有这样一道卡口。”
“荆氏商号?就是与前任礼部主事荆养乔有关联的那个荆氏商号?”
“对!”
“走!马上去查一查这个荆氏商号和荆养乔的所有人脉关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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