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斑驳的窗棂,丝丝缕缕地洒落在赵家略显狭小却收拾得井井有条的饭厅里。万仁焦坐在桌前,目光呆滞地望着满桌冒着热气的早餐,袅袅升腾的雾气,在他眼中幻化成一团团解不开的迷雾。他心里像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他深知,眼前这顿倾注着未来岳父岳母满心期待的早饭,承载的不仅是对他这个“金龟婿”的厚望,更是他改变未来悲剧的关键契机。这不仅仅关乎赵至其的命运,更与他和赵佳玲的未来紧紧相连。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未来那个黑暗的场景:赵至其深陷牢狱,赵佳玲悲痛欲绝,而他们原本幸福的家庭支离破碎。他绝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可此刻,面对这看似平常的早餐桌,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赵父和赵母坐在对面,脸上堆满了殷切的笑容,那笑容里饱含着质朴的热情与期待。他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万仁焦,仿佛要从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里,探寻出对早餐是否满意的答案。赵母不时地往万仁焦碗里夹米粉,热情洋溢地说道:“孩子,多吃点,看你这细皮嫩肉的,工作肯定累坏了,可得多补补。”赵母的眼神里满是心疼,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年轻人事业有成,定是付出了无数的艰辛。
赵父也在一旁附和,眼神中透着讨好与期许:“对对对,要是吃得不合口味,尽管跟叔说,咱再去买。”赵父心里盘算着,女儿能和这样有出息的人在一起,是赵家的福气,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能出半点差错。
万仁焦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他机械地将食物送入口中,却味同嚼蜡。思绪却早已飘到了如何阻止赵至其上街这件事上。他深知,一旦赵至其踏上那条街道,便会陷入命运的旋涡,被卷入地里花生命案的可怕泥沼。“叔叔阿姨,我听佳玲说,赵至其今天好像要去镇上办事?”万仁焦佯装不经意地问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他的手心却早已布满了汗珠,紧张得微微颤抖。
赵父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万仁焦会突然问起这件事。随即点点头说:“是啊,这孩子,家里的农活还没忙完,就想着去镇上,说是要给同村的朋友送个东西。”赵父心里有些疑惑,不明白这个未来女婿为什么对儿子去镇上的事这么关心。
万仁焦心中一紧,看来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他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叔叔,我觉得今天这天气不太好,我早上听广播说,可能会有暴雨。赵至其要是在路上淋了雨,生病就不好了。要不我去跟他说一声,让他今天别去了?”万仁焦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赵父能被他的话打动。
赵父面露犹豫之色,显然在权衡利弊。去镇上送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但儿子难得有出去的机会,又怕扫了他的兴。就在这时,赵至其从里屋走了出来,穿着一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旧衣裳,精神抖擞,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爸,妈,我准备出发了。”他说着,看了一眼万仁焦,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羞涩。在赵至其眼中,万仁焦是个高高在上的成功人士,突然这么关心自己,让他既惊讶又有些不知所措。
万仁焦赶忙站起身来,说道:“赵至其,我跟你说个事儿。”赵至其疑惑地看着他,万仁焦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可信:“我有个朋友在镇上,他刚刚给我发消息,说今天镇上有一帮混混在闹事,已经打伤了好几个人。你这一去,万一碰上了,多危险啊。”万仁焦说得煞有其事,心里却在打鼓,生怕赵至其不相信。
赵至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信:“真的吗?我咋没听说?”他心里犯起了嘀咕,平日里镇上虽说偶尔会有些小摩擦,但从没听说过有混混闹事还伤人这么严重的事。赵父和赵母也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他们担心儿子的安危,但又不确定万仁焦的话是否属实。
万仁焦趁热打铁:“千真万确,我这朋友就在现场,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这样,我陪你去,要是真有危险,咱们马上回来。”万仁焦心想,只要能跟着赵至其,或许就能在关键时刻阻止他靠近危险。
赵至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万总啊,你昨晚叫我不要去白马公园和我女朋友会面,今天又不让我去镇上,你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我感觉你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懂了嘞?”赵至其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不明白这个万总为什么要对自己的行程指手画脚。
万仁焦听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赵至其解释为好。他心里焦急万分,却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就在这时,赵佳玲从卧室走出来。看着一家人这种神态也没有说什么。而家里人看到她这么迟才醒来,感到特别的奇怪。一般赵佳玲总是早早的起床的,为什么她今天起的这么迟呢?
向雪花便好奇的问:“佳玲啊,你今天怎么搞得,这么迟才起床?你看早饭都冷了?”赵佳玲本想责怪父母:还不是你们昨晚开的玩笑,让我跟陌生男人同床,让我一夜都没有睡好?但是想想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也不敢多说话。只得唯唯诺诺的说:“最近学校里的功课特别的多。昨晚看书看的很迟才睡着了,竟然忘记调闹钟了,所以睡得很沉,睡得醒不来了。”赵佳玲心里满是委屈,却只能将这份情绪深埋在心底。
赵奶布冲老婆向雪花笑了笑说:“我的闺女这么用功啊!辛苦了,快过来吃早餐吧?”赵佳玲冲爸爸邪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没有洗漱呢,我洗漱过后马上过来吃早餐。”
一家人听了,自顾自的吃着早餐。待赵佳玲来到餐桌前,她便好奇的问弟弟:“你今天不是要跟你女朋友会面的吗?怎么?我刚又听说你要去镇上玩嘞?”
赵至其苦笑着说:“姐婆,你有所不知,这个万总啊,他说我今天不能去白马公园跟我女朋友会面,不然会有血光之灾。刚才又说我今天连镇上都不能去。姐婆,你觉得这样无稽之谈。我应该相信吗?”
“这种没有根据的迷信。你怎么能够相信呢?我们是社会主义新人。我们国家早在100年前就已经不再相信封建迷信了。我觉得嘛吉人自有天相,该干吗就干吗?”赵佳玲笑着说。赵佳玲心里觉得万仁焦的话太过荒谬,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根本不相信这些所谓的预言。
“姐婆,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那我今天倒要去看看我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赵至其说着,冲万仁焦笑了笑。万仁焦听到赵佳玲的话,心中一凉,他知道要说服赵至其更加困难了。
此时的万仁焦也没了主意,便冲赵奶布笑了笑。赵奶布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对儿子赵至其说:“阿其啊,万总说话肯定有他的根据的,你得听听。”万仁焦听到叔叔赵奶步为他发声,心里感到庆幸。便挺直了腰干,说:“至其,我跟你天无仇。我是不会害你的。只要你今天安心待在家里,一天不出去你就可以化险为夷了。”
赵至其笑了笑,说:“我才不相信你嘞。难得一个礼拜天。一个星期就一个礼拜天,难得出去放松放松。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窝在家里像一只乌龟一样哪都出去不了嘞。”
“弟弟,说得对。姐姐支持你,今天姐姐陪你一起出去玩玩?”赵佳玲笑着说。赵佳玲想着,既然弟弟这么坚持,自己陪他去或许能让父母放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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