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腰之际,令歌眺望着远处的宁州城,从远处看去,宁州城的房屋点缀在青山绿水间,如翠绿丝绸上的小珍珠一般,赏心悦目。
而后他们继续往前走去,令歌的目光依旧被宁州的风光所吸引,只见浮云飘动着,变化着,在天边,在山峦,无拘无束。山脚的梯田之中,有一头头水牛哞叫着,除此之外,耳边还有鸟鸣之声,演奏着宁州城独有的曲目。
黎宅位于山腰之上的山林里,周边有山泉涌出,溪水涓涓流淌,无车马喧闹,与世隔绝一般。
令歌走到门前,看了看黎宅古朴的大门,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敲着门扣,良久过去,耳边依旧只有溪水潺潺之声,并未有人前来开门。
令歌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令楷,只见令楷微微颔首,令歌会意,便继续敲了三下门,高喊道:“晚辈白令歌,有事求见黎大人!”
而后,令歌静静地立在门口,等着黎宅的回应。
很快,令歌听见了缓缓的脚步声,那是来自大门之后的,令歌闻声,立即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和神情。待大门打开之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白发苍苍,朴实无华的老人。
“晚辈白令歌,前来拜见黎大人。”令歌毕恭毕敬地拱手拜道。
老人仔细地打量一番令歌,问道:“你就是玉迟王殿下?”老人的声音干哑,面容却红润,显得精气神十足。
令歌微微颔首,老人又道:“确实有昔日临清王的风貌,老臣黎春见过玉迟王。”说着,黎春便欲拱手一拜。
未等他拜下去,令歌便已经搀扶住他的双臂,说道:“黎大人无需多礼,今日是晚辈唐突登门拜访,还请黎大人勿怪才是。”
“既然殿下前来,就先请进屋用茶,有话慢慢说。”黎春说道,说着他便瞟了一眼令楷,令歌解释道:“他是御史中丞令大人,今日陪我一同来拜访黎大人。”
黎春微微颔首,并未言语,只是带着令歌往院里走去,令楷随后也跟了上去,默默地看着宁静的四周。
黎宅并不大,只是有简单的主房和两个厢房以及火房,除了院中两旁的石灯和门上的对联,宅内并未有过多的修缮。
走进房屋前,令歌接过令楷手中装有果子的竹篮,正是送给黎太守的见面礼。
令歌对令楷说道:“阿楷,你在屋外等我,我待会就出来。”
令楷微微一愣,只是点头答应,而后他便坐在了院中的石桌前,静静地等候着。
令楷仰头看着头顶的枝叶,光斑轻盈地落在了他俊美的脸颊和月牙白衣裳之上,阴翳与光亮交错着,眉宇间的怅然骤然出现,纵使春光明媚,他深邃的眼眸里也未纳入一丝光芒,直让他整个人显得低沉惆怅。
良久,屋里的人走了出来,令楷站起身来,看着令歌向黎春拜别,此时,院外也走进来了一个人,只听那人说道:“爷爷,家里来了客人吗?”
令歌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身佩剑刃,眉目与黎春有几分相似。
黎春介绍道:“这是我的孙儿黎治,在宁州城担任捕头。”
黎治看着令歌,只觉此人气质不凡,定然大有来头,再加上昨日一向平静的宁州城因玉迟王的提前到来,如同惊起一滩鸥鹭一般,变得热闹不已。
黎治的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只听黎春又道:“这位是玉迟王殿下,快快行礼。”
“卑职拜见玉迟王殿下!”黎春立即拱手拜道。
令歌浅浅微笑示意,又对黎春说道:“今日多谢黎大人,晚辈就此告辞,他日有机会我再登门拜访黎大人。”
说罢,令歌便往院外走去,令楷也紧紧地跟了上去,与其一同离开了院中。
“爷爷,玉迟王前来所谓何事?”黎治来到黎春的身边问道。
黎春看着远方,出神不已,半饷,他说道:“自然是为韩家一事前来。”
黎治顺着黎春的目光看过去,那里唯有茂密树林,即使多年过去,院子四周的树木也依旧苍翠如初,长庆二年后,黎春便辞了官,带着一家人来此隐居,不问世事。
黎春说道:“说起来,昨日孙儿去过韩家旧宅清扫落叶,宅内一切如旧。”
“只是有件事,孙儿多年以来一直不明白,为何爷爷你当年要赎下韩宅?”黎治问道。
黎春开口道:“因为昔日韩家对我们黎家有恩……”
黎春收回目光,微微一叹,又道:“我这一生最大的感悟,人的恩情是不能忘的,韩家出事时我无能为力,只能保下一座韩宅,留个念想,以待来日。”
说罢,黎春便转身往屋里走去,黎治见状也立马搀扶其进屋。
山路上,令歌和令楷正牵着马缓缓地行走着,令歌看着满山春色,说道:“这山间景色甚好,我们可以慢慢地游玩着回去。”
令楷点头应下,牵着马静静地走在令歌的身边,只是他忽然神色一愣,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竟发现身旁的令歌已经主动牵住了他的手,同时,令歌手上的玉鹤似乎也飞绕在他的指尖一般,让他出神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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