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后来醒了,可醒也醒得不太彻底,整个人迷茫地呜咽着,害得岳方祇食了言。套子丢在地上,风扇仍然在吹。闷热的房间里,那种说不上来的味道始终没有散去。岳方祇亲了亲已经睡过去的白墨,自己也打了个呵欠。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岳方祇激灵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刚把短裤套好,门就开了。他老娘的脑袋探了进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赵淑英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岳方祇赶紧扯过被单把白墨盖上,然后一跃而起,把他老娘调了个头,推出去了。门一关上,岳方祇就劈头盖脸道:“大热天的,你鬼鬼祟祟上我这儿来干啥?”赵淑英仍然没缓过神来:“你……那……那不是你店里的伙计么?”岳方祇虽然没想到这事儿会这么露出来,不过他一早就是没打算要瞒的,于是坦然道:“啊,怎么了。”赵淑英声音发抖:“还怎么了,你说怎么了?你跟他到底……”岳方祇把她一路推到了厨房去,按在椅子上,然后给她倒了碗绿豆水:“你不都看见了么。”他老娘捂住胸口,看样子马上就要背过气去了:“你……你跟男的……”岳方祇拽过蒲扇,冲他老娘扇了扇风:“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赵淑英拍着大腿嚎啕起来:“你丢人不丢人啊!这要是让左邻右舍知道了,全家怎么做人啊!”要是搁在平常,岳方祇听了这种话,十有要生闷气。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觉得整个人懒洋洋的,颇有几分不痛不痒的意思:“我又没碍着别人。再说你不往外说,谁知道?别人要是非问,就说你儿子穷,娶不上媳妇儿,不就得了。”赵淑英扯着嗓子,手都在抖:“你……你到底要不要脸啊?打小你就邪性,净往邪门歪道上走。你三姑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没当回事儿……现在可好,原来是都搁这儿等着我呢……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岳方祇往后一靠,混不吝道:“两口子办事儿有什么邪性的?你们不办事儿,我是打哪儿来的?”赵淑英怒道:“这是办事儿的事儿么?你能不能要点儿脸!你屋里要是个女的,我能这么着急上火么?”“得了吧。”岳方祇直白道:“你什么时候替我着急上火过。净我替你们着急上火了。这个倒不是要紧事。说吧,到底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非得你顶着大太阳跑过来?”赵淑英似乎一下子就灭火了。岳方祇脸色沉了下去:“岳大勇该不会又去摸牌了吧?”赵淑英不太有底气地摇了摇头。岳大勇其人,说来也是个奇葩。他偶尔会赌钱,但不是拿自己的钱去赌,而是套别人的钱去赌。赢了自然皆大欢喜,可摸牌这种事,哪里会总赢呢。输了肯定被人上门要账。他回回都是拖着,非要等下次赢了再还人家钱,于是每每搞得家里鸡飞狗跳。可他赌,好歹还知道有个上限,虽然闹得全家不安生,却还比不过他做的那些所谓“投资”让人火大。今天这里投一个什么项目,明天那里又投一个,没钱就向银行和贷款公司借钱——他老是抱着一个东山再起的梦不放手。可是投资哪有那么容易,十有都是打了水漂。结果就是那些年家里欠了巨额外债,岳大勇本人被关了起来。出来后其实算是消停了挺多年。唯一一次没记性,也被岳方祇放了狠话。现在老两口忙着帮衬老大,看上去很是在做正事了。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菜市场的摊位,租金是要年交的。岳大勇摸着了成叠的钱,本来就心思活络,刚好被人盯上。于是钱变成了成箱的劣质老年按摩仪。做宣讲的人许诺他一本万利,是看他人好才拉他一起做生意。哪成想东西到手就是烂在手里,一件都卖不掉。而当初舌绽莲花的小年轻带着他的宣讲会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交不上租金,摊位就没了。摊位没了,也就没法挣钱了。“交不上就不干了嘛,把摊位卖掉,你的棺材本儿也回来了。放在银行吃利息,大家都安心。”岳方祇不以为然道。赵淑英赶忙道:“那怎么行,趁着能动,要赚钱的。再说租金一年也没太多,我就想着……”“想着来管我借钱了是吧。”岳方祇无精打采道:“去找我大哥嘛。你们赚了钱,都补贴他们家了,和我又没什么关系……”“唉。不能这样啊。你大嫂本来对你哥哥就不满了,家里的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要是放在从前,岳方祇早就发火了。可是现在大概是舒坦日子过久了,人的脾气也没那么大了。他平淡道:“再说我也没钱。每个月贷款还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还要还朋友的钱。我这生意冷清到什么样你也瞧见了——大热天的,馒头卖给谁去?这几个月铁定是要赔钱了。我自己都顾不了我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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