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生没回头,薄雪落在了他们之间。有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比如少年。有些地方,再也回不去了,比如魏家坪。有些情谊,再也回不去了,比如你和我。他走进程宅,老陈递来手帕,他擦了擦唇角的血,却见楼前,程天恩正在,还有程宅的工人,他们似乎都在看这场初雪。程天恩看到他的时候,只是眉毛微微挑了挑,抬眼,看了看楼上。老陈在他身后,喊了一声,二少爷。程天恩点点头,然后,眸光从楼上收回,转脸,看着凉生,说,你回来了,挺巧。凉生也只是点点头。他之所以回国,是为了帮小绵瓜取一些资料,办理相关的收养手续。他往楼前走去。程天恩说,你还是别上去了。凉生冷冷地看着程天恩,以为他又如同以往,滋事刁难。程天恩淡淡地说,我是好心。说完,他的眼眸轻轻一扫,地上那两双深深浅浅的脚印,然后又望向了凉生,面色宁静,如同这场薄雪。凉生心似比干多一窍的人,眼眸触碰到这串脚印时,如同被烫了一般迅速挪开。老陈也觉察到,忙说,先生,我们先回去吧。改天我回来给你取。程天恩笑笑,语气极淡,说,难得回国,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餐吧。他看了看楼上,说,反正大家很忙,今晚怕就我一个人用餐了。很孤独。凉生没说话,转身,离开。程天恩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其实,他真的很想有人能陪他吃这一餐饭,其实,他是真的很孤独。雪花飘下,凉生离开。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他突然想起,那一年的冬天,他寻她,九死一生,在那冰封的西南山区里。一步一惊心,十步一生死。他说,我等你。那年冬天,大山之中,冰雪之下,那个盟约,他曾说,我等你!等你回来!只是!你一定要回来!如今,她回来了,只是再也与他无关。飘忽的薄雪中,他突然仿佛看到了那年西南山区的陡峭山路,看到了相携走着的他和她,纷飞的大雪,吹满了头。那就这样吧。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251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白头。房间的暖气融融,一室的温柔。他睡着,我下c黄。水汽迷幻的窗户。窗外的雪。我回头,看着他,就如这半年时光里,每一次端望着他。我总会在午夜,走进他的房间,端量着睡梦里的他,那俊的眉,修的眼,渐匀的呼吸,偶有皱起的眉心。纵使不能人间白首,也希望时光慢些走。他常突然睁开眼,看着我,微微惊讶,说,怎么?你还没睡?我看着他,心里叹息,嘴上却笑笑,说,我只是想看着你睡。他轻轻碰碰我的手,说,你也早休息。……他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多么害怕,怕一觉醒来,就天人永隔。我怕那么温暖的一双手,变得冰凉,那个暖暖的人,就这么在我的身边,悄悄地失了呼吸……我看着窗外的雪。思绪突然飘得好远好远,重峦叠嶂的山,纷飞落下的雪。突然,抬手,轻轻地,在窗户上无由地写着字,惊醒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句诗‐‐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突然,有人在身后,轻轻地念,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他从身后轻轻地拥住了我,说,怎么这么伤感?我略惊,回头,故作镇定,一笑带过,轻轻地、略仓皇地将那行字抹去,笑笑,说,我是文艺女青年。他的手突然轻轻地扣住我的手,他说,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白头。我的鼻子一酸,却不敢让眼泪流下来。第二天,我们下楼吃早餐。程天恩已经在餐厅了,见到我们,他略略地惊异,所以,颜泽真的是一个太八卦的保镖了!程天恩大抵已经被他的话洗脑了。但是,很快,他同我们打了招呼。然后,他并没有太多的话,不似以往敌对状态下的尖酸刻薄,甚至与聒噪;而是很得体地吃着早餐。那是一种骨子里的得体与优雅。就如同程天佑,他居然可以做到,吃一只大闸蟹的时候,ròu全吃掉,蟹壳完完整整地保存着;然后我在桌子的那一端,吃得蟹骸满地,惨绝人寰。程天佑见我沉默,体恤地笑了笑,为我亲手倒了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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