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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对了，刚才提到你母亲……&rdo;香山的外公是周礼的老实，李妈妈跟周礼认识几十年了。他念研究生的时候，还给这个刚上高中的小姑娘补习过功课，一转眼彼此都双鬓花白，儿女成行了。&ldo;她最近身体好多了，意识也很清醒。&rdo;周礼叹了一口气：&ldo;那就好，谁不定她还能认得出我，算算也有十几年没见了。&rdo;香山笑道：&ldo;记得的，她经常跟我提起您。&rdo;在李妈妈的记忆里，那一场浩荡问个之前的所有时光都是美好的，她喜欢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描述给香山听。周礼静静点头，很久没有说话。香山带着天天陪了老人一下午，走之前，周礼想起件事：&ldo;有个研究会，主办方请我过去，是个德国人发起的，我那天正好回b大作报告，时间上有冲突。香山，你要是不忙，就代我去一趟。&ldo;香山带天天回家，一路上小家伙从东边跑到西边，一会儿嗅嗅路边的花草，一会儿扑到草丛堆里捉蚂蚱，一刻也停不下来。香山很喜欢看它尽情奔跑的样子，一有时间就带它出来溜溜。现在天天习惯了。一到出去玩儿的点，如果香山没有出门的意思，小家伙就会用嘴叼住牵引，送到香山手上，催他带自己出去遛弯儿。今天香山把天天送回家，又走到步行街，家里的灯泡坏了，还要在添置一些日用品。他拎了满满一袋东西，在十字路口快拐弯的时候遇到顾汐。44、偶遇顾汐坐在车后座，朝香山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等红灯。他摇下车窗，远远地喊住了香山：&ldo;上来吧，我送你回去。&rdo;香山回头，看到是顾汐，他晃了晃神：&ldo;不了，马上就是绿灯，你先走吧。&rdo;顾汐的车慢慢开到他面前：&ldo;快上来，这里不能停车。&rdo;香山上了车，两个人一时无话。&ldo;吃过饭了吗&rdo;过好半天，顾汐才挤出这么一句。他没有看香山，自己盯着窗户外面，周围的风景在迅速后退，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这一句话是中国人寒暄时候最喜欢说的，顾汐以前也经常这么问香山，不过那都是真情实意的。现在香山当他是刻意的寒暄，他从周礼家回来，又去买了这么些东西，正赶着回家做晚饭。但是这些他都不会告诉顾汐，这是他自己的生活。&ldo;我吃完了才出来买东西的。&rdo;香山把大塑料袋放在腿上，往窗户外看了看路：&ldo;前面左转就可以了，里面路窄，我自己走吧。&rdo;行到香山说的转弯口，顾汐吩咐司机：&ldo;停车。&rdo;香山刚要下车，被他先一步，锁上了车门。他试了几次，怎么都打不开，转头看向顾汐：&ldo;什么意思&rdo;车停在小巷边，天已经很晚了，黑漆漆的，左右没什么行人，只听到风刮得厉害，要把人吞进无边的漩涡里去。&ldo;就是想问你一件事。&rdo;&ldo;你说。&rdo;香山直视顾汐，他的眼神让顾汐难受。&ldo;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你当公司是什么&rdo;顾汐严厉起来相当可怕，但是他现在的口气，香山说不准，像是已经知道结果，所以连问话都没有力气。&ldo;我向何总交了辞职报告，而且之前……我也跟你说过的。&rdo;顾汐让香山去见周礼，就是想借别人的手给他换个舒适的工作环境，但是他不能让香山知道。索性坏人做到底，今天当面质问他，否则一点儿都不逼真。&ldo;我早就知道，我这里不过是你的跳板而已。&rdo;顾汐的眼神很落寞，他说话很低很慢，让香山有些手足无措。&ldo;不，我已经像你说的那样，做一份工作就热爱它，我不做并不是因为不喜欢。&rdo;香山最后之所以决定要走，也是因为何平给他传了那些话。&ldo;这么说，你在我这里的时候也是一心一意的&rdo;香山以前就像这样，死心眼又单纯，两三句话一绕，就能把他绕进去。香山点点头，那双眼睛望着顾汐，瞳孔里映出他的身影来，真是漂亮。顾汐扭开头不看他：&ldo;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那边有些东西，都是你的，你看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rdo;顾汐是指被宋晓南匿下的古董字画，香山不知道。他想起十多年前，他跟顾汐在一块时，确实有很多小物件留在他那里，后来两个人冷战，之后出事就没见过面，所有一切来去匆匆，来不及收拾。也许是时候去做个了断，不要一直占着人家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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