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振兴凌晨时分赶到了省城,果然王萍已经给他们定好了宾馆,王萍知道司机是不能和他们同住在一个宾馆的,在对面招待所里给司机定了房间,司机把车开进了后院,打过招呼之后上楼睡觉去了。他们知道师傅已经很辛苦了。八九个小时车程,还是夜间行车,路途几乎没有休息。
乜振兴看着司机上楼,自己才离开,乜振兴不能知道他约会女同志,自己已经绯闻缠身。
王萍把乜振兴领在对面的大酒店。
王萍说:“知道你现在身份特殊,那样在小旅馆已经放不下你尊贵的身体。”
一进房间,乜振兴迫不及待说:“我的大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让我连夜连晚赶到省城来见你。几年没有你的踪影。现在突然火急火燎什么事儿?”
“需要20万。”
乜振兴一个趔趄:“你准备把省城钟楼买下?”
“我要在省城给孩子买房。”
“你真行,吓了一跳,你在单位不是有两间职工宿舍吗?怎么突然要买房?”
王萍说:“你忘了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孩子在省城还没有户口。我的户口还在单位集体户上,而且我没有结婚,还不能单独立户,孩子户口怎么转过来?”
一提孩子,乜振兴突然问:“孩子在什么地方?我已经两三年没有见孩子了。”
王萍:“你怎么见孩子?孩子出生到现在还没有户口。他姥爷回东北去了,我只能把户口上在他姑姑名下,还是以超生的名义,罚款两万块钱,这才以超生罚款名义,上在他姑姑名下。”
乜振兴说:“我早就想到这个结果结局。”
王萍说:“把孩子上你户口上,你超生连工作都没有了,还当狗屁县长。你媳妇会把你掐死煮上吃了。上在我的名下,我还没有结婚,又是集体户口,上他姥爷的户下,根本不可能,只能以他姑姑超生的名义,上在他姑姑的户口上,这是最佳选择。”
乜振兴梳理着王萍的头发说:“你受委屈了。在省城买一套房。难道能解决孩子的户口吗?”
“我已经问过了,只要在省城高新一小旁边,买一套住房两年时间后,可以把孩子户口落户省城,,而且还是学区房,就是房子贵一点。”
乜振兴听说这省城的一套房子,要在汉山市买五六套住房,而他现在连汉山市的住房都没有。
难道在省城买一套住房要20万吗?乜振兴现在每月才不到两千元,不吃不喝一年才存两万元,20万元,我退休这个房子借款还不清。王萍说:“你几年领导白当了?”
乜振兴说:“我每月除过工资,就住过一次医院,才收入两三万元,春节也就两三万元,一年外块也就五六万元,这对别人来说,已经是最为丰厚的收入了。加上工资一年。六七万块钱,你一次要20万元,这怎么来?”
“那你就多住几次院,一次院两三万元收入,一年住七八次医院,挣20万没有问题。这不白白捞回来了吗?“
乜振兴很是严肃:“这怎么能行?你把我当成一个挣钱机器了!把住院当成一门生意。而且我身体没病住什么院?住院总归是要有一个理由的,没病住在医院干什么?而且,现在部门的经费都特别紧张,给你送礼的钱,都是要开假发票报销的。我们那里整体来说,还是一个贫困县,虽然大县是汉山市经济雄厚的县。目前经济状态还是非常不好。许多县,为了一两万块钱的费用,宁可放弃出国旅游见世面的机会。大县倒不缺几万块钱,但要把几万块钱装在私人的包里,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王萍说:“我感觉简单的很。你看现在许多领导,包括大老板们都在省城有住房,你是汉山市经济条件最好的县,在省城买一套住房怎么不行?况且这套住房是必须买的。孩子要上学,必须要有学区房,有了房子孩子的户口才能名正言顺单独立户在这里。我已经问过派出所了,原则上买过房后,住三年时间才能把户口迁移在省城,但学区房因为相对贵一些,可以在两年左右的时间,能够把户口迁入省城。在上学报名的时候,只要房产证在孩子的名下,也可以用房产证作为报名入学资格,高薪一小是全省最好的学校,难道一套房要20万元多吗?”王萍说:“不是房子要20万元,而是需要20万元。一套房10万元左右倒是可以。但毛坯房要装修,里面需要桌椅板凳,床铺,电器。况且上高新一小还需要交高额的学费。孩子五六岁了,你连一包奶粉都没有买过,现在跟你要20万,多吗?”
“确实不多。问题是我拿不出来。既然买了学区房,为什么入学还有交高额学费?”
王萍说:“我的县长大人,学区房只是孩子入学的资格,学费一分钱不能少。我知道你老实本分,你这几年县长白当了,难道你不知道,像你这个级别的人,当五六年县长,20万元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乜振兴说:“不要一口一个县长,我现在不是县长,是管县长的。你把干部说成什么了?干部是为群众办事的,不是捞钱的。”
王萍说:“我知道你大话连天,现在的问题你看着办,反正孩子现在户口在哈尔滨农村。要想转到省城来,必须要有一套住房,你要想让孩子成才,必须在省城买一套学区住房。没有好的学校没有住房,你孩子就这东北黑土地劳动。难道你看着孩子在东北黑土地劳作耕耘。”
乜振兴进入决断阶段,他深知20万元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现在问题摆在这里,应该怎么面对。
他知道自己的一时快乐,是要用刻骨疼痛来偿还的。窗外天已经亮了,他喝了一口水,再次把王萍拥入怀中:“你消失在什么地方了?”
王萍眼泪刷刷的流了下来,她说:“自从母亲知道我有了孩子以后,气了个半死。她也知道你有家室有孩子,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会在一起的,还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一病不起,一直在省城里看病,把孩子先是寄养在汉山市南关街区,让母亲在省城来看病。母亲患的是乳腺癌。做过手术化疗两年后还是走了。母亲走了,父亲带着孩子回了东北,和他兄弟姐妹住在一起,遗忘这里的痛苦。父亲提出把孩子带回去,一家人热热闹闹,共同抚养孩子,更主要的是,东北亲属并不知道他没有结婚。孩子带回去之后,告诉家人说,孩子父亲走了,就是结婚后,有了孩子父亲死了,大家对孩子失去父亲都很悲痛,而且对孩子关爱有加。但孩子不能在那里长期待着,因为我不可能调回东北工作。我不能失去对你的念想。”
乜振兴说:“你为什么火急火燎非要让我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电话上不能说吗?”
王萍说:“我是看看你在最关键的时候,能不能记起我,我已经想好了,只要你今天晚上不来,我会真喝毒药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现在孩子不在身边,我再失去你,你把我淡忘,那我一生就太惨了。我的后半生便不需要再继续走下去了,因为我的心中没有了希望和曙光,黑暗一片。”
乜振兴说:“我不会忘了你的,更不会忘了孩子。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孩子是我们两让爱的见证和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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