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姬走了,留下的二人大眼对大眼,面面相觑!
索勒是无神论者,但他知道西域各国都用一些神论来统治子民,这也许跟地理位置有关。
西域各国都是建立在沙漠的绿洲上,残酷恶劣的环境让他们不能不对上天产生强烈的依赖与敬畏。各国都有什么神示、神典,神启之类的,楼兰的天城大法师,教众遍及整个西域。
与大汉的刑罚不同,西域统治者的刑罚经常都是以“神”为名,对不服从者施以酷刑,以达到震慑的目的。
为敬神,楼兰有火刑,为惩罚不尊神命的,于阗有割鼻挖眼的刑罚,其他各国还有不尊神被晒死、鞭刑后扔进沙漠这些刑罚。
但索勒还是头一次知道冠名为“长舌妇”的刑罚。因为生前胡说八道,所以死前要有“钉舌”的惩罚之刑?看孔雀一脸茫然的样子,这个刑罚应该是龟兹自创的,并且是“密不外传”型。
不过,索某终于明白为什么银火太丘纠结于他和云雀聊了什么。如果按照他们所说,这个小云雀从自己的房间出去后就直接回家,那么这“长舌妇”的刑罚就是针对他们的聊天了!
可是——
孔雀已经代他问了出来:“可是,我们和云雀到底聊了什么?我怎么没有发现哪里很重要啊?”
是啊,这也是索勒心中的疑问。那个云雀说了什么?自己和孔雀问了什么?以至她招此横祸?
看来要好好回忆一下!
“她说她的阿爹和兄长都被征兵了,她的阿娘病了,她出来唱曲是为了挣钱,要为她买药看病!”索勒想到这里。
“…不对啊!”孔雀马上感觉过来:“她是银火太丘的女人,虽然是未过门的妾室,但是,她母亲病了,她为啥不跟她男人要钱?还有,虽然西域没有你们中原那么严,但是就算是未过门的妾室,也是定好的,既然是银火太丘的女人,他这种身份怎么允许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还给别人唱曲呢?”
索勒想了想道:“有可能她不愿意吧?她一个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和姑翼的儿子说“不”字呢?只能用“不找他要钱”这种方式来抗争了?”
“也只能这样解释了!”孔雀说完,听到外面小胡姬在招呼别人发出的娇嫩声音,立刻道:“其实很简单,你一会儿去发挥余热,再去问问塔尔琪,他二人的关系不就知道了?”
“嗯!”索勒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已见惯生死,但这小姑娘死得蹊跷,还给他扣了个不清不楚的帽子,不查出来,索勒总有些不甘心。“还有什么呢?”
孔雀又想起来一条,赶紧道:“她说‘一个月前所有的男人都被征去了,连这家店的老板和伙计也不例外。’”
索勒琢磨琢磨这句话,没有什么问题。龟兹一个月前所有男人都被征兵?这还用说?看看城中一水的女人就知道,男人只剩下白发苍苍、十岁以下的幼童,还有缺胳膊少腿的残疾人。大家都知道的事肯定不是秘密。
他摇了摇头道:“再想想,昨天还聊了什么?”
“…那就只有…”孔雀仔细回忆,猛然想起一句来,赶紧道:“‘和汉人打会赢吗?要是那么容易,我们的王子殿下怎么会那么愁呢?他是极力反对的,王子殿下反对的事,肯定就不好!’”
他这是一字不差的回忆,说完,孔雀看向索勒,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索勒想想,最终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她爱戴绛宾?恐怕城中爱戴本国王子的女人有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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