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妍醒来时,天还没亮。她的眼睛慢慢适应了黑暗,看到的是熟悉又略显凌乱的卧室。床尾堆着蒋俊坤换下来的衣物,地上随意扔着几双拖鞋的样品,那是蒋俊坤的拖鞋公司的产品。晓妍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空位,蒋俊坤又不在床上。
她叹了口气,起身披上睡衣,走出卧室。客厅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蒋俊坤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烟头的火星一明一暗,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眼。
“还没睡啊?”晓妍轻声问,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有些单薄。
蒋俊坤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睡不着,公司的事……”他的声音沙哑,透着疲惫和无奈。
晓妍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蒋俊坤的手粗糙而冰凉,晓妍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别太担心了,会好起来的。”晓妍安慰道,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
蒋俊坤转过头看着她,黑暗中,晓妍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目光中的痛苦和迷茫。“晓妍,这次恐怕真的不行了。合作的几家公司都倒闭了,我们的订单没了,产品积压,资金链也断了,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蒋俊坤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晓妍的心里一紧,虽然她早就知道公司的情况不好,但没想到已经到了如此绝境。“那我们该怎么办?”晓妍下意识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惊慌。
蒋俊坤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想,公司可能撑不下去了,也许……只能倒闭。”这句话说得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的牙缝里挤出来的。
晓妍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靠在蒋俊坤的肩上,无声地抽泣着。蒋俊坤轻轻拍着她的背,两人在黑暗中紧紧相拥,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二天,晓妍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她在一家广告公司的做清洁工,工作虽然简单而又不忙碌,但一直是她五十七多岁人的生活的支柱。然而,今天她却无法集中精力,脑海里全是蒋俊坤昨晚说的话。
同事们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但晓妍只是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不想多说什么。上午的会议,她几乎没听进去,直到领导点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来。
“晓妍,你的工作区域必须要打扫干净整洁?”领导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晓妍慌乱地站起来,看着领导,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这时,旁边的同事小李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角,小声说:“你快点答应呀,我们会彻底打扫干净整洁的。”
晓妍感激地看了小李一眼,顺着他的思路说了几句。会议结束后,晓妍向小李道谢。小李笑着说:“不客气,看你今天状态不太好,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晓妍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蒋俊坤公司的事情告诉了小李。小李听后,皱了皱眉头:“这确实是个大麻烦,不过你也别太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对了,我有个朋友在做电商,说不定能帮你们把积压的产品卖出去。”
晓妍眼睛一亮,连忙说:“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要是能行,可帮了大忙了。”
小李拍着胸脯说:“放心吧,我尽快联系他,有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晓妍回到座位上,心里稍微有了点希望。她想着,只要能把产品卖出去,公司或许还有转机。然而,她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困难还在后面等着他们。
下班后,晓妍匆匆赶回家。她想快点见到蒋俊坤,告诉他小李的提议。当她打开家门时,却看到蒋俊坤正坐在客厅里和几个陌生人交谈。
看到晓妍回来,蒋俊坤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晓妍,这是公司的几个债主,他们来……”蒋俊坤的话还没说完,其中一个债主就打断了他:“我们来要钱的,蒋老板,你公司都快倒闭了,可不能赖账啊。”
晓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看着那几个债主,不知道该说什么。蒋俊坤连忙解释:“各位,我不是赖账,只是现在公司确实遇到了困难,资金周转不过来,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债主们听了,纷纷摇头。“宽限?都宽限了多少次了,我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可就不走了。”另一个债主恶狠狠地说。
晓妍看着这一幕,心里又气又急。她忍不住说:“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我们又不是不还,只是暂时没钱。”
债主们听了,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激动。“暂时没钱?说得好听,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能还上。今天必须给个解决办法,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债主说着,还拍了拍桌子。
蒋俊坤连忙把晓妍拉到身后,对债主们说:“各位,别激动,有话好好说。这样吧,我把家里的一些东西先抵押给你们,再给我一个月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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