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之所以要帮自己取鞋,还拿在手上翻转良久,原来竟是为了比对当日她留在那地方的足印!
疑虑之重心机之深可见一斑,而观察的细致和心思的缜密程度,也是令人意外。
菩珠知自己没法否认了,暗咬银牙。
“沈将军既挑明,我便也不隐瞒。确实当时我在院中,只是凑巧路过被困罢了,后来所见之种种,亦非我之本愿。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沈将军,当夜我并未听到任何不该我听的话。”
“以将军之精明,自己可以去验证一番。我当时站的位置,距将军至少数十步,如此之远,我怎可能听到窃语?至于将军你的隐私,我方才亦讲,我既不关心,更无兴趣。那一夜的那个老傅姆亦是被火烧死。这全都是天意,也是命数。”
沈旸微微眯眼,盯着她,似在度测她的话语。
菩珠渐渐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惊惧了。
她直接对上了沈旸两道审视似的目光,亦凝望着他,用着重的语气说道:“我很惜命,亦认命,从未想过去做试图逆天的愚蠢之事。我对现状很是满意,别无所求,只想安安稳稳一直这般保持下去,我便心满意足。”
远处的古原尽头,夕阳若血,乌金就要落下地平线,耳边是晚风阵阵吹拂野草的声音。在浓重的暮光之中,菩珠听到沈旸忽地压低声道:“李玄度呢?你和他,到底是何关系?”
菩珠一怔,万没想到他竟如此发问,道:“秦王也是你能直呼名讳之人?”
沈旸笑了笑,随即改口:“沈某不敬,当呼秦王殿下。你和秦王殿下,到底是何关系?”
“你何意?”
沈旸眺了一眼方才那个黄老姆避开的方向,低声道:“你可知此老妇为何人?沈家老奴,我叔父幼年的乳母,几十年前就随他一道入宫为婢了。别人不知,我岂会不知?有些事不必亲眼所见,能见到些蛛丝马迹,便也能知道个大概。实话说,叔父口风紧得很,只对皇帝一人效忠,但看到宫中将如此一个老婢赐给王妃,我便能猜到些隐秘了。”
他盯着菩珠,一字一字地道:“敢问王妃,你是否我叔父,亦或应当说,是陛下派去的刺探秦王的人?”
菩珠看着面前的人,紧紧地闭唇。
沈旸再次开口:“佐证不止如此。我也曾去查过,王妃你在河西之时,身边另有位老姆,与王妃相依为命,她却在你大婚之前被家人接走去享福了。这原本天经地义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但先有黄老姆,再有这事,凑到一处,未免也就过于凑巧了。”
他望着脸色微变的菩珠,平日那阴沉、一张永远都似木无表情的脸,此刻双眉舒展,显然满意于自己的言语对她造成的巨大震动。
“王妃,我对你可谓坦诚至心。怎样,你就没有半句话说?”
他慢条斯理地道,盯着她,薄薄的唇畔露出了一丝微笑。
菩珠确实心惊不已,为这个人的可怕的精明和那堪称睿智的洞察力。
也难怪前世最后让他翻云覆雨,将整个朝廷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似他这样的人,自不会做无用之事。他此刻大费口舌和自己说了这么多的话,到底是何目的?
菩珠想起了从前郭朗妻和自己的那一番对话,心微微一跳,顿时生出了一种拨开云雾的豁然之感。
倘若没有猜错,沈旸应当也是想把自己当做他的一双眼目,为他所用。
在李玄度的眼里,她是皇帝派的探子,又背叛皇帝,唯利是图。
在她看来,李玄度不过也只是她实现心愿的一张跳板。他和她永远都不可能一条心。
她如今已经树敌良多,不想再多一个似眼前这人一般可怕的敌人。
适当的示弱,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
她忍住心中翻腾着的厌感,在他盯着自己的目光之中,朝他微微一笑。
活了两辈子,这是她第一次对这个人露出笑颜,星眸皓齿,明艳无双。
她轻声道:“沈将军怎么想是你的事,你想听我说什么?”
她看向自己那只还在他掌心里的鞋。
“劳烦你把鞋先还给我,如何?”
沈旸似是一怔,随即回过神,非但不还,一双望着她的目光愈发闪闪,亦轻声道:“王妃,沈某实是为你的处境担忧。陛下那边,走狗烹的道理,以你的聪慧,自是不用我多说了。至于秦王,以他的谨慎和这些年经历的变故,他怎会将你视为心腹之人?”
他顿了一下。
“非我人后搬弄是非,只是不想你蒙在鼓里罢了。萧氏嫁我之前曾是他的未婚妻,这一点我料王妃已经知道。但另有一事,王妃恐怕还是不知。当年他若不是出事被囚,除了萧氏,另有一位佳人,亦是要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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