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嘴角熟练地挂起一丝弧度,微微笑道:“鱼兄过誉了。”
他转首瞧着窗外,小鱼儿用余光瞧着他。在一束阳光的浸浴下,那人的侧脸似乎白得有些透明了,清秀轮廓有几分不明晰的模糊晕光。
两人心中皆有一声叹息。
小鱼儿从未见过如此之宽大的浴池,甚至让人觉得空旷。
透亮水面被水波分隔,一如某种棱角分明的晶石。水色清可见底,底面砖石瓷白如玉,净雪无瑕。撒上的嫣红玫瑰花瓣随波纹在水面浮潜不定,仿佛连带着那润泽了的清香,也在空气中沉沉浮浮。
虽说小鱼儿和江玉郎已不是第一次坦诚相待,但这一次,二人均心有隔阂,褪衫袒露的动作也难得缓慢。
毕竟芥蒂未解。
小鱼儿神色如常地脱去衣衫,腰间围了条雪白长巾,站在过腰的温热水中,仰首对着衣衫齐整的江玉郎笑道:“又不是第一次,还不脱衣服?”
江玉郎闻言撇他一眼,加快了速度褪去衣衫,扯了白巾掩在腰间,侧身滑入水中。沉重的情锁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动。
潮软水汽无形之间变成一面墙壁,厚重得像是要压下来。江玉郎垂目凝望着自己的发梢浸在水中,随波荡漾。
“小鱼儿……我是说,鱼兄。”
对方征询的眼光投过来,江玉郎只觉得喉咙微微发干,即使身在湿润的浴池之中,亦并无缓解。
“你……还是少惹他们为好。”江玉郎心不在焉地往白净左臂上撩水,淡淡道:“若是出了事,小弟保不了你。”
小鱼儿眨了眨眼道:“你担心我么?”
江玉郎动作微顿,仍没有正眼望他,冷笑道:“你……你想得太多了。我没那么多时间处理麻烦。”
小鱼儿勾了勾嘴角,突地伸出手,拉住对方的手臂,话语冲口而出:“江玉郎,那日我……”
——忽地被一声“玉郎”所惊,语声终究像是被斧头砍断一般停顿。
白凌霄站在门口,推门的手还滞留在门板上,有些诧异地看着二人。
若换了常人,浴时被旁人瞧见总会有些尴尬。但小鱼儿却声色不动,仍旧握着江玉郎纤细的手臂,略带敌意地眈视着他。反倒是江玉郎,脸上微红了红,赶忙抽回手来。
“我是来告诉你,孙小妹她晚上有事,”白凌霄不以为意,得意扬扬道:“而‘百花娇’我们去过了,叫花娘把娇儿她们留待你我。”
他理所当然,毫不避讳。古语有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正是如此。这无需广而告之的真理对于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来说,也早已是津津乐道的“秘密”和聊以作乐的意趣。
白凌霄眼神一转,嬉笑道:“还有这位江少侠,也可以去长长见识,是不是?”
江玉郎哧地一笑,转眼瞥着小鱼儿,目光里有如猫般的慵懒笑意。白凌霄终于觉出在对方沐浴时贸然闯入的不妥之处,掩饰性地敛起四处打量的眼神,道:“那……我们得闲再行商议罢。”
待白凌霄推门离开,江玉郎这才转向小鱼儿,道:“这‘百花娇’么……”
他眼珠一转,染上了促狭的笑,道:“想必鱼兄未去过这等场所。‘百花娇’乃是这一带最为著名的烟花之地。”
小鱼儿虽然并未去过,但也对青楼之地有所了解。心下了然,这种年龄的少年,无非是流连红粉佳人温柔乡罢了。只是他未曾料到,江玉郎竟也会去这种地方。
“我反正是不去的……喂,你若是常去,可小心染上什么病。”
瞥见他眉目间骤然浮起的暧昧调侃之色,江玉郎忙打断道:“鱼兄戏言,我可未曾动过。只是喝酒谈天罢了。”
小鱼儿嗤笑。江玉郎正色道:“小弟就算不顾染上花柳病的风险,也需顾忌家父名誉。‘江南大侠’之子频繁出入烟花之地,总是不妥。”
小鱼儿慢条斯理地笑道:“你可算了罢。江玉郎,你不觉得自己假么?”
江玉郎立刻反唇相讥:“彼此彼此。鱼兄你难道觉得自己很坦荡?”
小鱼儿摇首叹道:“那件事情……江玉郎,我想过了,那黄花蜂不是你引来的。是我……”他稍一停顿,还是颇不自在地接道:“算我冲动。”
江玉郎挑起眉梢。小鱼儿道:“你素来胆怯谨慎,在彻查完毕‘情蛊’毒性前,不会对我动手。”
江玉郎一语不发。只是垂眸敛目,牙关紧咬。
小鱼儿眨着眼睛,嬉笑道:“我都向你赔不是了,你江公子就大人有大量罢!”
“我不是……”江玉郎瞪了他一眼,咬牙捂紧心口,盈盈双目微张,已是水雾氤氲汹涌:“我、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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