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升起,暖烘烘的光晖给宁静的村庄披上了一层金纱。蜿蜒的村路上,王婶步伐急促,身后的许前进却磨磨蹭蹭,这让王婶的眉头拧成了个“川”字。
“走啊走啊,看看这都啥时候了!你咋跟个大姑娘似的,这么腼腆!”王婶扯着嗓子催促道,眼神里满是焦急与不耐。
九爷家的小院就在不远处,青瓦白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质朴。王婶站在门口,一边回头瞪着许前进,一边又提高了嗓音重复着刚才的话。
许前进的脸微微泛红,小声嘟囔着:“不是,妈,我不想见他,咱走吧。”许前进打心里就讨厌两个人,除了九爷就是族长,不是因为北山果树的事,杠都扛不来。
“还想不想弄果园了?想弄就麻溜跟我进去,不想弄咱立马回家,别在这浪费时间!”王婶双手叉腰,一副不容置疑的架势。
“不不不,娘,我走就是了。”许前进赶忙应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
母女俩推开那扇半掩着的木门,“吱呀”一声,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呦!”正在院子里忙活的九爷闻声抬起头,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稀客呀!这是啥风把你娘俩给刮来啦?”
“瞧您说的,九爷,还不是为了那事儿嘛。”王婶嘴角扯出一丝笑意,语气却透着几分强硬。
“好好好,快,来屋里坐,屋里坐。”九爷热情地招呼着,将两人让进了堂屋。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旧木桌,几条长凳。王婶刚一坐下,便直入主题:“我说九爷啊,您那果园,500块钱,是不是要得太狠了点?想当年,你买来果树的时候,我和前进还去给您帮忙栽的树呢,您咋就能忘啦?”王婶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眼睛紧紧盯着九爷。
九爷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赶忙说道:“知道知道,我咋能忘呢。可您也晓得,我对这果园是真有感情呐。从当初亲手种下第一棵树苗,到现在果树都开始结果子了,一年又一年,往后还能卖好些年果子呢。您说,我能不看重嘛。这投入的心血,还有以后的收益,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再说了,我闺女金凤的嫁妆啥的,我总得想弄得体面些,让孩子风风光光嫁出去呢。”
王婶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了:“是,我们都懂您的心思。可您瞅瞅眼下这情况,大家兜里都没几个钱。要是手头宽裕,我们也犯不着跟您在这磨嘴皮子,直接把钱给您不就得了。”
九爷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为难:“您说的在理。”
许前进趁热打铁,接起话来:“九爷,您看咱村这路都修好了,大家伙儿都眼巴巴地盼着能找条致富路呢。我寻思着,这果园就是个好机会。您就行行好,把价格往下落落吧。”
九爷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一时语塞。他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纠结的神色:“您这……您这让我咋说呀。这事儿太突然了,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定主意。要不,容我再商量商量,考虑考虑?”
“行!”王婶站起身来,双手抱在胸前,“您就一两天给句痛快话。要是实在不能商量,那咱也不强求,拉倒就是了。”说着,王婶转身拉住许前进的胳膊,“走,咱回家。”
九爷望着王婶和千月离去的背影,心里清楚王婶这次是铁了心。他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神,才转身匆匆朝族长家走去。
族长家的院子里,几只老母鸡正悠闲地踱步觅食。九爷走进院子,喊了一声:“族长,在家吗族长?”
族长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九爷,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哟,九爷,快进来!啥事儿这么急啊?”
九爷走进屋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叹了一口气:“族长啊,今天王婶带着许前进到我家来,非要买我那果园,可这价格,我俩实在谈不拢啊。”
族长给九爷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九爷,我也听说这事儿了。那次会上不是说了吗?前进这孩子一直想找点事儿做,估计是认准您这果园能挣钱了吧?”
“我知道,可这果园就跟我的命根子似的。我是看着这些果树一天天长大的,哪能说卖就卖,还卖这么个低价。”九爷的眼神里满是不舍。
族长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说:“九爷,我理解您的心情。可前进说得也没错啊,现在路修好了,大家都想过上好日子。您就把这果园要是交出去呗,你又忙不过来,说不定这小子真能带动村里致富呢。”
“话是这么说,可就这500块钱,他还嫌多。我投入的成本,还有未来的收益,远远不止这些啊族长。”九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重重地放下。
“那您心里的价位是多少呢?”族长问道。
“我……我也说不准,反正肯定不能就这么便宜卖了。”九爷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族长沉思片刻,说道:“九爷,要不这样,咱找几个村里有见识、有威望的人,大家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既能照顾您的利益,也得让前进他们觉得划算,您看咋样?”
九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族长,那就麻烦您帮忙张罗张罗了。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我心里堵得慌。”
“行嘞,九爷,您放心吧。大家都是一个村的,没啥事儿是解决不了的。我明天就张罗人,争取把这事儿圆满解决了。”族长拍了拍九爷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
九爷站起身来,感激地看着组长:“那就全靠您了,族长。”
“别忘了金凤和钢蛋的事就行了!”族长客气的挽留九爷。“好的族长,那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吗,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族长看着九爷的背影,暗自道,“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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