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口吞下饺子,鲜香的汁水充满了口腔,比林忆做的好吃多了。咽下饺子林瑶这才心满意足地去洗澡了。
晚饭好不热闹,爷爷奶奶问这问那,想要把姐弟两人过去一年的事都问问。
吃完饭后,林瑶陪奶奶在床上聊天看电视,林忆陪爷爷在地下下象棋。
“将军!这次可是将死了呀爷爷。”林忆笑嘻嘻道。
“不算不算,再来一把,刚才我有一步走错了,不然赢的就是我了。”爷爷开始狡辩。
“臭老头子,输了就输了,哪有跟自己孙子打招赖的,也不嫌乎丢人!”奶奶听见爷爷耍赖,便开始嘲讽爷爷。
“哼,我今天状态不好,改天下我一定赢回来。”爷爷还在嘴硬。
“你就承认自己老了吧。”奶奶戳穿爷爷。
林忆笑着看着两人拌嘴。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让自己一炮一马一车都打不过爷爷,现在却是自己可以让爷爷几步棋爷爷也打不过自己了。
爷爷以前给自己设的坑,现在自己设给爷爷,爷爷也反应不过来了,跳进了当年自己设置的陷阱了。
收好棋盘,天已经很晚了,四人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你们姐弟俩睡这屋,这屋干净,我们俩睡西屋。”奶奶一如既往地把东屋留给孩子,自己和老头子去睡平时堆放杂物的西屋。
小时候,东屋的大炕上能睡下林忆林瑶和父母四人,现在光林忆就得占一半的床。
奶奶给两人铺好炕后便走了。
熄灯,两人睡下。
这是多久姐弟俩没有一起睡过了。或许每年也只有回老家的时候两人才会睡一张床吧。
“姐姐,时间过得好快啊,爸妈走了那么多年了,爷爷奶奶也老了,突然就好难过啊。”林忆突然说道。农村的天仿佛比城里格外的黑,关了灯后睁眼什么都看不见。
“是啊,那么多年过去了,村子一点没变,但人却是一代一代的老去和诞生。”林瑶回道。
见林忆没有回应,林瑶就知道这个小崽子又在多愁善感了,林忆虽然比同龄人要成熟,但是相应的,偶尔也会有同龄人没有的多愁善感。
“难得一起睡,要不要跟小时候一样姐姐抱着你睡。”林瑶翻了个身,对着林忆。
林忆不知怎的,林瑶一句安慰戳中了心中柔软的部分,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难过,只有最了解你的人才会懂得吧。
林忆带着轻微的哭腔嗯了一声。
林瑶把林忆抱进怀里,轻轻地拍打着林忆的背。
世人皆知林瑶的不易,可林忆又何尝容易?
“想哭就哭吧,姐姐不笑话你。”林瑶安慰道。
林忆彻底卸下了成熟的伪装,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或者说,像他本该是的样子。
眼泪打湿了林瑶的衣服,但也没有推开林忆,或许这也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唯一能做的了吧。
哭完之后,林忆闻着林瑶身上熟悉的香味渐渐地睡着了,林瑶身上的香味总是给林忆一种安全感,让林忆觉得天塌了,姐姐会顶住。事实也是如此。
这一觉林忆睡得格外香甜,时不时还会说两句梦呓。
林瑶亲了亲林忆的额头,心里还埋怨着小时候天天粘着姐姐,现在姐姐亲一下都让了,唉,终究还是叛逆了。
玩了一天林瑶也累了,听着林忆安稳的呼吸声也沉沉地睡去。
或许,几十年的沧海桑田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就像动画电影《寻梦环游记》里描述的那样,只要阳间的人还记得阴间自己,自己便能够在复活节回去探亲。
只要在灵魂的深处还留有已故之人的痕迹,那么他就还确确实实地存在着,这也是他存在的证明。
已故之人的过去是记忆里的,现在是怀念着的,未来是会遗忘的。
所以,真正的消失不是死亡,遗忘才是。遗忘是必经的,也是最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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