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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燧火1(第2页)

燧人看了一眼满脸好奇的有巢,双眼一翻,无奈地抬头望向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瞬间,一阵阵心力交瘁之感涌上心头,在这洪荒世界,或许真的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他此刻那孤独无助的内心吧。

有巢也顺着燧人的视线望向天空,只见大日高悬,碧空万里,朵朵白云在天际悠闲地飘荡着。有巢盯着天空,看了半刻钟,双眼都看得发涩了,却也没瞧见什么特别的东西。

正欲转头开口询问,却见身旁的燧人沉默不语,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状若发呆。他等了许久,也不见燧人回神,无奈之下,只能闷闷不乐地又盘坐于梧桐树下,继续吐纳修炼。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时光仿若白驹过隙,眨眼之间,又历经了几轮寒暑。

一日,春风轻柔地拂过大地,春雷轰然震响,响彻云霄。天空朦朦胧胧,飘起了细雨,在晨光熹微之中,阳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斑驳地照射在梧桐树下,正盘坐修炼的燧人和有巢头顶。

忽然,一阵连续不断的

“咚咚”

啄木之音,打破了这份宁静。燧人猛地睁开双眼,抬头一看,只见一只褐眼黑喙的鸟儿,通体乌黑,羽毛在光线下黑中泛着蓝紫色的金属光泽,正立于梧桐枝头,不断地用喙啄着树丫。

随着它那尖尖的喙与树木的碰撞,树丫上顿时点点火花溅出。那火花在这潮湿的空气中,宛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闪烁跳跃着,散发着明亮而又温暖的光芒,显得格外夺目,在这略显昏暗的山林环境里,一下子就吸引了燧人的目光。

燧人原本正坐在树下,似在思索着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些许迷茫。可当看到这火花出现的瞬间,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先是缓缓地站起身来,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紧接着,浑身猛地一颤,仿佛有一股电流从脚底直窜上头顶,他的目光呆滞地凝视着那点点火花,整个人好似陷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

而识海中的元神,却仿若被点燃的烟花,刹那间思绪翻涌,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过往种种尝试让人族开智、提升修为却屡屡受阻的画面,此刻仿佛都找到了突破的关键,整个人状若顿悟,沉浸在那豁然开朗的奇妙感觉之中。

身旁的有巢,一直留意着燧人的动静,看到燧人这般呆立原地、进入顿悟状态的模样,心中知晓此刻的重要性。他立刻如同一只轻盈的飞鸟,悄无声息地站起身来,不敢发出丝毫多余的声响,而后飞身退到梧桐树影之外。

他双脚稳稳落地后,便双眼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那目光犹如鹰隼一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潜藏危险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守护着燧人,仿佛自己此刻肩负着无比重大的使命,生怕有任何外界因素,哪怕只是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打断他这难得的顿悟,让燧人错失这来之不易的机缘。

时光悄然流逝,残阳渐渐西斜,那如血般的余晖洒落在栖霞山梧桐峰顶,给整个山峰都披上了一层绚丽而又带着几分落寞的外衣。余晖映照在那高大的梧桐树上,树丫上的火红叶片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着,宛如一团团燃烧的火焰,闪烁着迷人的虹光。那虹光四下散射开来,将整个峰顶都映照得如梦如幻,仿佛这里变成了一个童话中的世界,美得让人有些恍惚。

就在这如梦似幻的氛围之中,突然,峰顶传来了燧人渐次增强、惊喜若狂的笑声。那笑声起初还比较低,像是从心底深处压抑着发出的,可随着那顿悟后的喜悦不断蔓延,笑声越来越响亮,回荡在整个峰顶,只听他大声喊道:

“哈哈……”

“我终于找到我的机缘了。”

那声音里满是激动与兴奋,仿佛此前所有的困扰、迷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而人族那充满希望的未来,也随着这机缘的出现,在他眼前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峰顶的燧人,此刻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沉稳模样,仿若一个纯真的小孩子发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贝一般,兴奋得满脸通红,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双脚也欢快地跳动起来,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尽显内心的喜悦。紧接着,他身形一展,飞身扑向有巢,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来到了有巢面前,然后激动地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口中兴奋地喊道:

“有巢……”

那声音因为激动都有些变调了,透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劲儿。

“看到没,看到没。”

燧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刚才火花溅出的那处树丫,眼神中满是光彩,仿佛那就是开启希望之门的钥匙,“我终于找到我的机缘了,往后呀,再也不用为那修为停滞不前而提心吊胆了,人族的未来也更有盼头了呀。

有巢被燧人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看着燧人那欣喜若狂的样子,他心里也是为燧人感到高兴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艰难地从燧人的怀中挣脱出来,他先是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随后恭恭敬敬地躬身向燧人祝贺道:

“恭喜燧师,大道可期!”

那话语说得诚恳而庄重,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燧人由衷的祝福,希望燧人能借此机缘,在修行之路上一帆风顺,早日踏上那至高的大道。

约莫一个时辰后,燧人那激动雀跃的心情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把心底那澎湃的情绪都慢慢释放出去。然后,他转过身,看向眼前这棵高大的梧桐树,眼神中带着回忆般的神情,仿佛往昔的种种经历都随着这目光,在眼前一一浮现,他感慨道:

“有巢,在你开智之前,为了人族,也为了我自己,我做过很多次尝试啊。”

燧人微微仰起头,望向那梧桐树的树冠,思绪飘回到过去,“我曾想着法子让人族能更好地生存,去钻木取火,盼着那火能给人族带来温暖与光明,也能借此启发大家的灵智;还试过造屋以居、制衣防寒、削石为器等等,可每一次,都好似离成功差了那么一点儿火候。”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继续说道:“我也一直在探寻自身修为提升的办法,日夜苦思冥想,不断修炼,可却总是卡在那天仙境界后期,怎么都突破不了,那种无力感,真的是太折磨人了。直到今日,看到这树上溅出的火花,我才恍然明白,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呀,我的机缘,竟藏在这看似平常的一幕之中呢。”

燧人微微眯起眼睛,似在回忆往昔,“有钻木取火、制衣防寒、造屋以居……”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沧桑,“但是都功败垂成。直至你筑巢开智,我才真正明白,人族的发展不会因个人的意愿而倒退或提前,人族的文明是需要所有人族共同努力,从无到有,一点一滴的不断积累,最后才能水到渠成的。”

有巢专注地注视着燧人,认真聆听着他在梧桐树下长篇大论的感慨话语。在有巢听来,燧人说的这些话妙语连珠,精彩绝伦,可过了半天,他还是一脸懵懂,忍不住发声道:

“燧师,你说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激昂感慨的燧人,被有巢突然打断,脸上瞬间闪过一丝煞气,看向有巢。但看到有巢一脸懵懂的模样,他的兴致顿时缺缺,无奈地说道:

“简而言之,就是我等到了一个能促进人族发展的机缘,同时也能提高自我修为的机缘,那就是钻木取火。”

有巢看着燧人正满脸煞气地盯着自己,顿时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冷了许多,颇为不自在地扭了扭身躯,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敢再接着询问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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