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得老,他也习惯了用老态龙钟的语气讲话,官腔十足。金世安一心扑在银枝的事上,都没听进去赵扎西说了什么。豆大的灯光下,他想到白天的事。“你看到了吧,今天她在车上睡觉,那表情,显然做噩梦了。”像是讲给赵扎西听,又像只说给自己知道,金世安喃喃地说,“她到底梦到什么了呢?”赵扎西心说,我怎么知道?他拍拍他肩:“反正不就是个噩梦,叫醒就好了。”如果真的是一场梦,那真是人世间最幸福的事。怕就怕叫不醒,或者醒来还是梦。赵扎西还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转念一想,做噩梦的又不是金世安,遂作罢。这时有人敲门了。“我去开门。”赵扎西说。金世安紧盯着门,莫不是银枝害怕,回来找他了?“还是我去吧。”他以离弦般的速度冲去开门,外面却站了一个藏族女人。还没看清女人的脸,女人便扑进他怀里:“好几年了,我可算又等到你了。”金世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银枝不在,他松了口气,赶紧推开这女人:“大姐,你找谁?”赵扎西窜出来,嗓音都亮了:“哦我的心肝宝贝!”女人见扑错了人,不受任何影响地往赵扎西怀里扑:“你个死鬼,可算记起我了。”金世安:“……”他懂了,敢情老相好找上门来了。赵扎西跟老相好腻腻歪歪好一阵,意识到金世安还这呢,便问女人:“今晚呆我这?”老相好顺着人缝看到里面的金世安,红着脸摇头。赵扎西便道:“成,走,去你那。”金世安非常鄙夷:“看不出你这么猴急。”赵扎西关上门,“你小子不懂。”懂?他需要懂什么?嗬。金世安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踏实。于是起床穿上衣服去找银枝。夜晚温度在零度以下,敲车窗时手都是冷的。金世安一个劲敲车窗,但银枝没有理。“阿银,阿银?”咚咚咚——过了会,才听到银枝冷冷道:“滚。”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9月5号。感谢看文的小伙伴,要天天开心呐。新篇金世安悲哀地发现,银枝真生气了,第二天也没理他。昨天,他们好像也没发生什么大毛病……吧?赵扎西敏感地发现了这个问题,趁银枝不在,蹭到金世安身边,感慨道:“女人心,海底针啊。”金世安白他一眼:“还不算怪你,狗嘴吐不出象牙。”为了哄银枝,金世安使出浑身解数,银枝丝毫不为所动,并说:“你跟赵扎西过去呗。”赵扎西差点笑掉大牙:“原来是吃我的醋。哈哈哈哈。”“……”金世安说,“你也不小了,怎么没个正经。”“我这是潇洒豁达,你懂个屁。”金世安不想再跟赵扎西同处一室,出门去找银枝。早上她还在他视线范围内,现在就没影了。在没有路的地方,一个人反而可以去任何地方。金世安找藏民打听,有没有看到一个姑娘?藏民笑着问:“是怎样的姑娘?”金世安说:“个子不高,但很瘦,穿橙色的衣服,长头发,都扎成了辫子。”话未说完,藏民便道:“我看到了,她往山上的寺庙去了。”金世安道完谢,向寺庙跑去。刚跑一半便气喘吁吁。缺氧的环境不适合做剧烈运动,金世安不由怀疑自己老了,以前这种程度的运动根本不在他话下。正喘着气,瞥见一道明丽的人影。她站在一棵树下,靠着树,似乎也在歇息。她戴着墨镜,不苟言笑,自带冷意。金世安厚着脸皮凑过去,跟她一起靠在树下。“在等我呀?嘿嘿,你真好。”银枝偏过头:“金世安,你什么时候把紫禁城的城墙偷来了?”金世安:“???”“脸皮变厚了。”“……”金世安再接再厉:“哄媳妇,脸皮不厚一点还叫什么哄媳妇?”银枝本来板着脸,在他的攻势下,唇角终于扬起弧度。笑了。金世安暗喜。笑了就好。银枝起身动脚,继续往山上走,没回头,只扔下一句话:“要来就赶紧跟上,跟丢了我可不管闲。”“诶,来了!”金世安乐呵乐呵地跟随。一路走来,他们已经路过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寺庙,却从没动过进去看看的念头。银枝不信佛,但她家乡的那块土地,人们世世代代都信佛。最典型的例子便是敦煌莫高窟,延续一千多年的洞窟开凿,无不体现这的信仰和文化。银枝没有受这份文化的影响,包括未来,都不会受影响。因为曾经有一位神圣正义的老师,愧疚地对她说,她帮不了她。近在眼前的人都帮不了她,她又怎么可能寄希望于菩萨泥塑?两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寺庙门前。和大多数藏区寺庙一样,这座寺墙体是白色,房顶边缘呈涂红色,黑色的门框边缘,三色交织。只是这座寺更破旧,建筑颜色都风化黯淡,好像暮年老矣的花甲老人。寺后的荒山空旷冷清,只听得猎猎风声。不知多少年前,不知道是谁,把经幡插到了山顶,像伞一样散布开来。五色经幡在风中摇曳,消灾祈福。银枝在门口立了一会,来了一位香客,脚步缓慢地进去了。金世安提议说:“要不要进去看看?”银枝说:“可以么?”“当然。”一进庙门,便看到一座白色的灵塔,四周是鎏金的经桶。刚刚进来的香客正围着灵塔转经桶。他步伐不稳,走得很慢,确保每一个经桶都碰到。再往前走,就是正殿了。有三三两两的香客在拜佛,一边“五体投地”,一边默念祈福词。佛像前点着无数酥油灯,灯光虽小,点点星火不绝。烟熏火燎中,银枝看到佛祖脚下的功德箱。银枝翻遍衣兜,只找到两块钱。她把钱放进箱子里。金世安说:“你讨好它,是有事求它么?”银枝说:“我是可怜它。尽我一点绵薄力量,让它重塑金身吧。”金世安忍俊不禁:“佛祖面前口出妄言,你胆大包天。”银枝无辜道:“说实话也不行?”出了正殿,正好对面迎来一个红衣和尚,光头,眉眼稚嫩,年级尚小,脸颊上的两坨高原红别样可爱。也许没在寺庙里见过什么汉族人,他脸一红,转身跑了。还有孩子,说明这座寺庙还有希望银枝说:“喂,走了,回去了。“金世安跟上来:“你对那光头背影笑是几个意思?”“……”“问你话,几个意思?”银枝说:“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他可爱。”“可爱啊——你要是觉得儿子可爱,我们就生儿子。”其实银枝投钱的时候,是存了些想法的。她想让佛祖原谅她曾犯下的过错。求佛原谅,求己心安。可是他就在身边,她辜负的是他,谁都不能代替他。连佛都不能。银枝暗暗做下一个决定。今晚就告诉他。夜晚来临。银枝要去车里,主动叫上金世安。金世安被这声呼唤牵引,飘飘然跟去了。然又被赵扎西叫住。“金世安,昨晚跟你说的那事,我又想起一个重要线索。我们好好交流。”“去你的。”金世安明显不信,想继续跟银枝走。但赵扎西一口笃定:“我那个初恋啊,长得很像……”眼看秘密要说出口,金世安连忙打住:“住口,你行了。”听到初恋这个词,银枝狐疑:“你对他爱情故事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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