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下榻之处灯火通明,从走道再到厅内,全是擐甲持戈的关中兵。
党九一脸戒备,穆春圭将一柄猎弓扔在他脚下,他眼睑跳了一跳。
裴行俭说:“这才是你的猎弓,我特意要人去兵曹调换过,你今晚手持的那柄大膂力弓,是我从都督府武库里挑选的。”
党九紧抿双唇,看起来傲慢凶戾、冥顽不灵,裴行俭厉声问:“究竟是谁指使你刺杀我的?你们在沙漠里无功而返,这一次更是枉费心机!几次三番,如同跳梁小丑,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党九闷声不语,裴行俭冷笑说:“申元虎取你家墙上的猎弓,是为了威胁你听从他命令杀人。能从你家里取到猎弓,说明他能轻而易举杀了你妹妹。我也没想到,你干着罪不容诛的勾当,竟却还会袒护自己家人。”
他朝身侧招一下手,穆春圭揪着刘家小姑娘头发,将她推进厅来。
“你看看她现在到底在谁手里?”
党九扭头望了望她,然后恶狠狠地盯着裴行俭。
“你既然抓住了我,要杀要剐,但凭处置。不过,别动不相干的人!”
“那你必须说实话才行。”裴行俭命人将小姑娘押走,“指使你行刺的人,就在西州城内?”
党九没有答话,面色灰败,似默认了。
“是谁要你杀阿伦遮的,为什么?”
党九思索片刻,说:“据说他想敲诈长者,长者要我杀了他。呵,他还把行刺失败的错推到我头上,劝长者杀了我呢。”
看来他与那个阿伦遮,的确有过私怨,不过裴行俭对这个毫不关心。
“长者是谁?如何敲诈?”
裴行俭声音也急切起来,似乎马上就要将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揪出来。
“长者替突厥人做了很多事,我不知道他是谁。给我传话的人一直是玄觉寺外那个酒肆掌柜,还有阿伦遮。他们不信任我,不会让我知道最机密的事。那天酒肆掌柜传话,要我杀掉阿伦遮时,我也去玄觉寺里转了转,想看看长者到底是谁,可还是没找出来。”
原来,吕休璟等人去玄觉寺时,看到房顶上那条灰影,其实正是党九。
这番话大出裴行俭意料,他以为党九在撒谎,可是仔细看了看对方神色,没看出任何欺骗的痕迹。他又问:“你们称为‘长者’的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就是玄觉寺里的人?”
党九缓缓点头,说:“他一定在玄觉寺里。”
“阿伦遮是用什么敲诈长者的?”
“据我所知,长者有很多眼线,遍布西域各地。他经常会传递消息,甚至还会召见部下,但用的是什么手段,旁人都一无所知。我想,阿伦遮正是发现了其中秘密,去管长者要钱,这才被下令杀了。”
“你为何这般猜测呢?”
“就在两个月前,你们快要从长安出发的时候,长者召见了好几个最重要的部下。他们有的来自铁门关,有的来自更远的西边,在西州时,他们就住在阿伦遮的客栈里。沙漠行刺计划,也是那时制定的。”
裴行俭猛然想起,阿伦遮将那枚锦囊存入当铺的时间,立刻拿出来,问:“难道他们是用这件东西传递消息吗?”
党九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从没见过这件东西,也只是猜测而已。”
裴行俭想了想,又抽出锦囊中那张手帕,问:“这是什么?”
这张有九个黑点的手帕,裴行俭看了很久也不解其含意。它不是方形的,而是个长条,横宽约有竖长的两倍。那些大小不一的黑点看不出任何规律,穆春圭曾试图用线把黑点连接起来,可是试了几次也不得要领。
这一次,党九仔细看了一会儿,似乎那些黑点令他也很好奇。最后他还是摇头:“我不明白这是什么。”
“雪山下王和黑鬼魅,你知道吗?”
听到黑鬼魅这个词,党九脸色微变,但他还是摇头。
裴行俭命人给党九解绑,党九傲然问:“你要怎么处置我呢?”
这桀骜不驯叫裴行俭也头疼起来。
他命人端上酒肉,还要党九坐在案后,同他一起吃喝。党九还没忘记上次被裴行俭灌豪麻汁的事,闻着酒饭香气诱人,满脸警觉,一动不动。
裴行俭一边自斟自饮,一边问:“那天你为什么要去救波斯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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