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汉年过四十,是折冲都尉,名叫阴海。
与张天山、赵元玖两位都尉不同,阴海不是出生西域,是从凉州被调过来的,且曾是裴行俭旧部。裴行俭任金山副都护时,听说他作战勇猛,就向朝廷请旨将他调到庭州为武将,谁知不久之后,裴行俭被调去了龟兹。庭州危险寒冷,阴海在那里苦捱了很多年,虽然靠战功升了官,但经年累月不断受伤,几次差点被突厥人杀死,心中不免抱怨连天。此后,由于唐廷下令出兵疏勒,他又被调去了安西大都护府。袁公瑜对他礼遇有加,他一直心怀感激,此时见长官吃亏,自然有心维护。
“吏部曾亲口说天子已召吏部回长安,即刻就起行了,为何现在却在拔换城军营?难道有人胆敢矫诏吗?”
“我何曾说过圣旨内容?”
骆宾王在一旁提醒:“吏部那天说的是,他接到了圣上旨意,他要立刻离开龟兹。这两句话没有一句是假话。”
众将原本就不相信有人敢矫诏,此刻明白过来:裴行俭就是故意将两句话放到一起说,玩弄字眼、掩人耳目。
阴海向袁公瑜问明情况,然后转向裴行俭:“吏部久不在西域,可知安西兵到底将有何能,兵有几员?”
裴行俭笑了一笑:“安西四镇的兵将我都曾统领过,都尉不妨操演战阵让我一观,便知比之过去如何。”
阴海比了个“请”的手势,裴行俭当先移步,众人都跟了出去。
阴海既有卖弄之心,也有考校之意。
营中兵卒听说不去修堤,反而要去外面平阔之地操演,便知有变故,纷纷列队站好。
阴海挑选一千兵员,亲自举起一面巨大黄旗。大旗比陌刀还要沉重许多,在他臂力之下猎猎飞舞。这雄壮气势令裴行俭连连颔首。阴海高喊:“目观旗帜,耳听金鼓,心存号令!”
安西兵齐呼:“呼哈!”
他们的战阵是以五十人为一队,每队十步宽,中间间隔十步。
一千兵员分别站在左、右两侧,巨大的黄旗向前压去,战鼓登时被擂响,安西兵齐声呐喊着:“呼哈!呼哈!”
他们从两侧冲向中界,队长、旗头们纷纷高喊:“杀!”
为免受伤,双方并未携带兵刃,在中界处作象征性肉搏,斗败一方立刻逃窜,胜利一方则当即追击。追出三十步,两边兵卒才停止下来。
阴海放下黄旗,又取了两面红旗。安西兵各归原位,屏息凝神。
只见阴海将两旗高高举起,在空中一交。场中队长们应声呼喝,每五队当即合为一队。阴海又挥起五面红旗,在半空相交,五百人合成一队。
兵卒们演练卷幡、举枪、簇队、斗战法。最后,阴海亲自吹起号角,五百人的队伍分裂为两队,再吹角一次,又变成每五十人一队。
裴行俭见安西兵军容整肃、士气旺盛,不禁高声叫好。
阴海原本担心这位高官小瞧安西兵,特意如此安排,见他喝彩,不免得意,又听裴行俭说:“这操演之法出自《卫公兵法》,阴都尉想必已熟读深思,大有所得。”
原来,阴海这人外表粗鲁,实际上胆大心细。他初到庭州,见裴行俭读《卫公兵法》,就记在心里。后来听说裴行俭屡立战功,他便也将这卷书翻出来,因为不识字,找文吏读给他听,再解释含义。如此反复,受益良多。
“此书是卫国公李靖所着,被我军奉为圭臬,卑职自当拜读。”阴海说,“《卫公兵法》云,凡兵者,一决取胜,不可久而用之。这是说兵贵神速,不可拖延。吏部五月已至西域,为何七月才出兵千泉?”
“李卫公还说,若敌将多谋、兵利甲坚、气锐而严,便不可急于攻击,而要卷迹藏声,避其锋势,与之持久。突厥可汗聚集十万部众在千泉,当然要等待他们懈怠、散杂之时。”
“勃达岭顿多城峰高谷深,附近山川连绵,又有突厥雄兵把守扼要,吏部要如何攻击?”
“我不从顿多城走。”
“那从哪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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