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以手抚额,十分笃定地说:“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
如果不上官道,偷偷逃走,就没必要等那张文牒。
裴行俭又对着袈裟看了一会儿,他已经反复琢磨了一整天,越看越觉得浮迦潘的拆解是合情合理的。可是眼下,敌人根本没上当受骗,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骆宾王想: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被看破了?
他又将寺内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唯恐有所遗漏。正说着,他突然想起,石阿鼠对着灰白石壁、显得神情异样的事,便专门提了出来。
这一次,裴行俭尚未发现什么,浮迦潘猛然一拍脑袋,大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裴行俭诧异地看着浮迦潘,只见他扯住骆宾王袖子:“快说你是如何写字的?”
骆宾王更诧异了:“还能怎么写?”
他随手拿了一支笔,比划了一下,行云流水般竖着写下来,再移向左边,继续写起来。
骆宾王写完,见裴行俭目不转睛看着,也面露惊愕,不由问:“难道真有什么错?”
“写法不对。”裴行俭不禁摇头,见骆宾王还在困惑,说:“梵文是从左到右、横向书写!”
“我写的并不是梵文。”
“你不会写梵文,可以用汉字替代,这是权益之举。但书写习惯完全不换,这就大有问题。袈裟上的写法正是从左到右、横向写去,‘雪山下王’他们日常一定也是这么写的。”
这一点,裴行俭此前的确未曾想到,否则他一定会特意提醒骆宾王。
可是,此刻骆宾王对这判断犹存疑虑,他觉得裴行俭和浮迦潘都太小题大做了。很可能石阿鼠他们根本没发现什么差错,不从官道走,只是害怕唐兵。
而半个时辰之后,唐兵们从寺庙里带回来的人,真正让骆宾王惊呆了。
穿着石阿鼠的僧袍和袈裟、被押着跪在地上的人,居然是禄钦陵所派遣的那个汉僧!
“你不是已经骑马离开了吗?”骆宾王大惊失色,“石阿鼠呢?”
对方还未回答,裴行俭说:“他已经逃了!”
原来,石阿鼠见骆宾王写“火宅”之譬喻品是汉字写法,从右向左、从上至下,立刻明白这人并不了解真正的切口,袈裟肯定是假的,转念也就知道了,这是唐人在利用他试探。
他自知难以脱身,干脆铤而走险。
于是,等取得文牒、眼看骆宾王走了,他立刻与汉僧互换了装扮,自己单独逃跑。石阿鼠现在真正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紧要消息:唐军已经拆解了‘雪山下王’传递消息的机密,今后绝不能再使用。
还有一个猜测,犹如冷冰冰的蝮蛇盘踞在他心底,跃跃欲出:禄钦陵认为裴行俭一定会在一个月内攻打千泉,而唐人急于破解袈裟的谜题。这一切似乎都表明,裴行俭很可能并未真正离开西域!
只要自己能跑到凌山顿多城,消息就能传递至千泉、碎叶,所有突厥人都会大吃一惊,可汗和苏禄一定会给他巨大的奖赏!
而在铁门关中,裴行俭仿佛能听见这些心声,一声冷笑:“他逃不了。”
整整四个时辰之后,石阿鼠才被抓回了铁门关。
他鼻青脸肿地被押进室内,一抬头,立刻看见了骆宾王。“你……你……”
骆宾王不耐烦地退到一边,他身后一个胡僧健步冲来,一拳打在石阿鼠脸上。石阿鼠眼冒金星,看清此人,顿时咬牙切齿。他在玄觉寺几次见过浮迦潘,很清楚他是‘雪山下王’的亲信。难怪唐人能破解袈裟中所藏秘密,这秃驴竟投降唐人!
浮迦潘怒喝:“你这奸贼!跟李洵一起为非作歹,害得我寺惨遭火焚!”
直到现在,浮迦潘对“雪山下王”依然心怀崇敬,不愿说他一句不好,骂也只骂李洵和石阿鼠,仿佛只要将一切坏事全推到这些奸恶之徒身上就行了。
石阿鼠正要回骂,突然,室内静了一静。
接着,他听见几下脚步声,有人推开了浮迦潘,出现在他面前。
这位达官贵人穿了一身紫袍,石阿鼠见了,瞬间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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