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唐军若从庭州奔袭,你能提前多久把消息传给碎叶?”
“快则两天,慢则一天。”
米野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时间。她又提起部落内斗殴的事,僧人说:“等到冬天就好了,解决了唐军的麻烦,可汗还是要南下的。”
身为佛门子弟,竟还盼着突厥人去四镇、三州烧杀抢掠,以免部落内斗殴。米野那不禁想:到了今年冬天,西突厥可汗还是不是阿史那都支呢?
第二天清早,康窣利准备出发了,可是整理行装时,他突然发现默啜给他的密信不见了。这件东西他贴身收藏,每天都要检查一下,这时突然不见,令他着慌了。
昨晚他喝了酒,什么也不记得,只好询问自己的仆从,对方告诉他,只有米野那夫人身边的一个女奴来过帐内。
康窣利急忙去找米野那,见她已收拾齐整准备出发,仆从指着正为米野那牵马的女奴,慌慌张张说:“就是这个婢子!”
康窣利连声叫搜身,不一会儿,在女奴一件衣衫里搜出了那封信。
米野那赶紧去看,又对康窣利说:“所幸火漆完好无损,没有人看过。你也太不小心!”
康窣利叱问女奴:“贱人怎敢背主?”
女奴哭泣说:“我没有偷信!是夫人要我去公子帐篷看看,我才进去的!”
一个女奴竟还敢攀扯米野那,这一下康窣利也生气了。
米野那还没发话,康窣利已经喝斥随从说:“拿我的莨菪酒来!”
这种酒有致幻之效,祆教徒在祭拜典礼上饮用时,需要掺很多水稀释。直接喝下去,则会癫狂而死。米野那很清楚,康窣利绝不愿有人知道,他连一封密信都收检不好,因此必定要杀了这女奴。而女奴窃取康窣利的密信被杀,这十分可信,可汗与苏禄也绝不会追究到自己头上。女奴还要辩驳,被米野那一脚踢倒在地。
另一位侍女端来毒酒,米野那卡着女奴的喉咙,将那杯毒酒灌了下去。
一行人离开时,女奴还在癫狂舞动,撕扯头发,发出动物般的嚎叫。
米野那见康窣利面露惊悸之色,便安慰他:“再过三天,我们就能进入碎叶城了。”
裴行俭曾告诫米野那不可心存侥幸,要将身边的奸细除掉,因此特意赶在进入碎叶城之前动手。她在碎叶城里要做的事,一旦被发觉,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三天后,裴行俭率领近五千兵马,出了西州城。
崔怀旦一直站在都督府外,望着军队离开,显得颇为焦虑。
吕休璟忍不住说:“崔都督怎么还跑来送行了?我们出去打猎,几天就回来了,他以前也没送过,今天是怎么了?”
他本是随口一问,可是裴行俭的回答却叫他惊愕得说不出话。
“我们不会再回西州了。”
吕休璟目瞪口呆地朝他望了一会儿,才确定裴行俭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觉得更匪夷所思了。不回西州?那是要去哪儿?
难道要去龟兹?粮草够吗?总不能是直接杀去千泉吧?
这一行除了关中兵,伊、西、庭三州府兵,还有说说笑笑的胡商们,带着这些人一起走是要干什么?
裴行俭出城之后,一直同波斯王子、默啜闲谈。
默啜越来越疑惑:裴行俭让自己随军打猎,到底是想干什么?
西州到焉耆的道路非常平阔通畅。天空湛蓝,高远深邃。荒草生满了原野,青绿浓郁。浅滩上水花滚淌,像铺满宝石。泥土是肥沃的赭红与深褐色,远山上碧树森森。在平原与山峦之间,时而能看到烽燧戍堡,时而能看到耕种中的农田。
走了整整一天,离开西州,经过银山,来到一片平阔的原野。第二天,休整之后,裴行俭命人抬出一支重且长的兵器。
大唐骑兵使用最多的兵器是槊,乃是一种马矛。槊长足有一丈八尺,槊刃尖锐,借助战马冲力,很容易穿透甲衣。
弓箭多用于步、骑兵远射,而近战之时,马槊的威力无可匹敌。
如果说中原府兵还有不少人能通过训练掌握骑射之术,那马槊对他们来说,就是根本不敢轻易尝试的兵器了。猛将骑在马上使用长槊冲击步阵,左挑右刺,有时直如摧枯拉朽,只要百十名骑兵,就能将敌人军阵冲乱,甚至断为两截,令敌人惊慌逃窜。这是手持弓箭的骑兵无法做到的。故而能使用好马槊的战士,才是真正的军中王者。
大唐开国之时的第一猛将尉迟敬德,最善使用的兵器便是马槊。太宗之弟齐王不服,非要跟他比试。两人演练了三次,使用战马互相冲击,尉迟敬德三次在跃马对刺之时稳稳握住齐王马槊,并将自己的马槊抵于齐王咽喉。齐王素有骁勇之名,此时颜面扫地,也只能叹服对方神技。
槊刃在太阳下闪着令人胆寒的冷光,黑色的眊尾挂在刃锋之下。挂这条眊尾不是为了好看,而是为了避免槊刃刺入太深,无法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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