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陡变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党九一剑撩开刺来的长枪,又一前冲,将剑锋送入对方咽喉。
他在房顶上藏了很久,为了不被发现还小心翼翼缩成一团,此刻早已经不耐烦了。
有人想要越过他攻击裴行俭,党九与他一个错身,已经反身一剑,直穿他背心。
两缕鲜血顺着血槽流淌。
剩余的刺杀者知道情况危急,全朝他扑了上来。
裴行俭看着党九以一敌五,不落下风,忍不住微笑。
吕休璟曾劝谏他说,打仗不靠勇力而靠智术,因此降伏党九也无甚用处。裴行俭当时并未驳斥,实际上很不以为然,打仗固然靠谋略,但更靠悍勇!若是猛将易得,先皇为何要偏爱、敬重尉迟敬德?
这般想着,裴行俭说:“你们这样的人,再来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滚滚,遮蔽了半边天色。香烛和油料被火燎着,漫天尽是异香,院落中人都觉得窒息。裴行俭不仅没有想要跑的意思,反而越发镇定自若。
党九一声呼喝,手中长剑又将一人穿胸。
他拔剑奇快,使得极为灵巧,逼得几人接连后退。即使现在,院子里刺杀者人数也远多于吕休璟与党九,但他们已经变了脸色,开始惊慌了。
裴行俭突然又开口了。
“我起初不明白,法曹三个官吏为何被杀?”
裴行俭的话,似乎是对吕休璟说的。可是吕休璟正与两人缠斗,哪儿有闲心听他说话?
兵器震响声,惨叫溅血声,“噼噼啪啪”燃烧声,不绝于耳。
裴行俭恍若未闻,又说:“皇帝三月底下旨,要我送王子回国,五月我进入莫贺延碛,便已经遭遇刺杀。此事需要详细安排,雪山下王是如何指挥人手的?无论参与刺杀的胡人还是突厥人,一定都来了西州,甚至,为了应对危局,雪山下王还召集了一些重要的部下来商议。他在西域九个不同地方,都安插了奸细,替他收集、传递情报。要想在西域各地走动不被注意,要么是商人,要么是僧人,雪山下王招募的奸细一定也多是这两种人。这一年来,西州所有的过所文书都保存在法曹,只要仔细检看今年四、五月的记录,就能把来过西州的奸细挖出来,再顺藤摸瓜,反过来找到雪山下王本人。至于为何现在才杀人夺取文书,那是因为我为了查党九的卷宗,在法曹翻找了很久,雪山下王以为我记起了过所文书也在法曹。如果我没猜错,是有人骗法曹那三个官吏,只要带出过所文书让他们看看,就给他们很多钱。他们果然带着匣子出都督府,结果却被杀了吧?”
裴行俭说着,又拿出那个锦囊:“四月来见雪山下王的奸细中,有人住在阿伦遮的旅店里,偶然将这东西遗忘,才会被阿伦遮得到,偷藏起来,并用来勒索财物。可惜自己被杀了。”
“雪山下王是个十足的胆小鬼。在替他效死命的人跟前,也不敢露面。如此卑怯懦弱,自然不能成事!”
裴行俭说着,终于从树下站了起来。
“那么这些年来,他靠什么号令西域各地呢?一定有一整套传递消息之法,且有什么令人一见便知的信物。”
此刻,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裴行俭是在直接对雪山下王说话。
这想法令人汗毛直竖,一时间火焰燃烧与兵器交击的声音都仿佛止息了,寂静如死。
寺庙另一边,张玄澜挟持了浮迦潘,逼迫他带路,浮迦潘闭口不答,张玄澜一怒之下要当场杀了他,被穆春圭劝住了。
穆春圭寻到一条去院子的路,不过就在他们急忙赶去时,撞上了一群没头苍蝇般疯狂乱窜的信众和沙门。张玄澜要众唐兵去疏散寺内众人,指挥他们逃往寺外。
穆春圭大声吆喝寺内信众从各门逃散,自己也裹在人流中来到街上。他本以为外面看热闹的人发现火起,一定早就跑了,可是出乎他意料,街道上人反倒越挤越多了,一个个激动地指指点点,大吵大嚷,仿佛把“走水”当成了什么有趣的仪式。穆春圭一个没提防,被挤得摔了一跤,胳膊都快脱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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