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回都督府之后,进屋掩上了门,还要党九守在门口。
接着,他拿起米野那所献的那条宝带,仔细查看起来。
检视片刻,没发现什么异样,他又将衣带举到窗前,对着日光。
宝石耀目,在那刺眼光芒之下,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裴行俭心中一惊,取来剪刀,很小心地将衣带外层撕开,只见里面的内衬上绣了很多字符,大小不一,看起来像是装饰图案。
待要细读,却见上面全是波斯字符。裴行俭会讲一些波斯话,可是他完全不会读写,就连忙命党九去请波斯王子。
波斯王子皱着眉,看了好一会儿,说:“这些字符是完全混乱的,读不出任何意思,看起来就是为了模样漂亮随便绣的。吏部是不是以为,米野那献这条衣带,是包藏了祸心?她有几个胆子啊?”
裴行俭问王子:“你的剑呢?”
波斯王子取下米野那所赠宝剑,搁在案上。裴行俭端详片刻,抽出又按回,反复验看,也没觉出什么异常。
这剑若说有什么特殊,就是剑鞘装饰很华美,跟宝带像是一对。
两人半天也想不明白,只得暂时放弃了。这时,外面有人送来酒饭,裴行俭便邀王子一起入座,等他们再回来,看见党九正百无聊赖在房间里玩。他用宝剑挑着那拆去一半、绣满字符的带子,随手乱晃,那衣带在剑鞘上急速缠绕十几圈,再缓缓脱落下来。他反手一晃,带子又重新缠绕上去,再落下来。
波斯王子见他像猫抓线球似的玩得起劲,忍不住笑了。
裴行俭却突然灵光一闪,伸手说:“给我!”
党九把宝剑和衣带递过去,王子诧异看去,只见裴行俭将腰带一圈一圈缠绕在剑柄上,递给王子,问:“这样能读了吗?”
王子“咦”一声,似没想到还能这样摆弄。然而等他仔细看字,又失望地摇头,表示还是读不出来。裴行俭也略觉失望,他想了想,又问王子能不能竖着读出来,王子看了一眼,连连摇头。裴行俭思索片刻,又衣带向前挪了一个字符,王子还是摇头。
直到抽掉前五个字符,这一回,波斯王子目光大亮,说:“这就可以读出来了。”
王子仔细辨认一番,说:“这上面似乎写了时间和地点。”
他看着看着,神情越来越惊异。衣带上写的内容实在出人意料。
他命翻译将字符竖着抄写下来。
“衣带上说,明天米氏会在巳时去玄觉寺东南角外、十字街口的酒馆楼上,有秘密要告知。”
说完,裴行俭和波斯王子面面相觑,都觉得匪夷所思。
如果这就是米野那献宝带和宝剑的目的,那她是暗地里邀裴行俭去单独见面?
裴行俭又看了看衣带,惊奇说:“这宝带绝不是三五天功夫就能绣成的,她如此大费周章,难道很早以前就准备私通敌人了?这是为什么呢?她是来西州之前多久命人绣好的?”
“说不定是来西州路上制成的?”波斯王子转念又问:“其中会不会有诈?”
裴行俭略一思量,就说:“就算有诈,在我们的地盘上,她能干出什么?”
如果她是将裴行俭引去什么很危险的地方,或许要担心有诈,但西州城内的酒馆显然不是什么危险去处。而且,这件事裴行俭根本不打算亲自露面。
若米野那的目的真是要告知什么机密,且不能被她身边的人知道,那其实还有一个更稳妥的法子,可以同她单独见面。
裴行俭叫来吕休璟,布置了一番。
最后,他还要波斯王子明天去邀默啜喝酒,把他拴住,免得他横插一脚,破坏此事。
傍晚,吕休璟禀告裴行俭,那两个沙弥都说,他们只是寺里做苦力的,是那个叫羯槎的僧人命他们运送牛车,别的他们一无所知。拷问良久,也只得了这些话。
裴行俭不禁苦笑。
他还记得,羯槎是那个饱学而胆小、专门侍奉寺主的僧人,与浮伽潘的强硬直率大不相同。看来,他要么是装作畏怯怕事,要么另有隐情。
崔怀旦说:“那就先把这人抓了吧。”
裴行俭叫来党九和穆春圭,要他们带上五个人,一起去玄觉寺抓人。只抓羯槎一个,不要惊动别的人。
这两人走了,崔怀旦忍不住问:“吏部为何要在意这些虫豸?一旦攻下西突厥,杀了可汗,什么探子、奸细,不都是丧家之犬、秋后蓬草吗?”
裴行俭叹了口气,请崔都督坐下,说有一件往事要讲。
裴行俭告诉崔怀旦,自己当年领兵救于阗时,曾被间谍探知粮草消息,破坏了整个攻城计划。如果这一次还不吸取教训,先把‘雪山下王’除掉,万一再因此损伤将士、功败垂成,那还有何颜面回长安去见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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