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镇的黄土被烈日晒得发白,贾富贵捋了捋绸衫上的金线滚边,眯眼看着梨园外跪成一片的饥民。他手里把玩着个金梨,果皮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釉光。
"贾老爷,求您赏口水吧!"瘸腿的老汉把额头磕出血印,"我家孙子快渴死了......"
贾富贵嗤笑一声,金梨在指尖转了个圈。这梨树是他花重金从波斯商人手里买的异种,每日需浇灌三桶山泉水。如今大旱三年,全镇就他院中那口老井还能出水,偏生这金梨娇贵得很,多一滴少一滴都要落果。
"想要水?"他忽然来了兴致,将金梨往空中一抛。饥民们浑浊的眼珠跟着那抹金色上下晃动,像一群被牵了线的木偶。"接住了,这梨子里的汁水够你全家喝三天。"
金梨划出道弧线,老汉颤巍巍伸手去接。就在指尖触到果皮的刹那,贾富贵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削铁如泥的波斯弯刀将梨子劈成两半,汁水溅在焦土上滋滋作响。
"哎呀,手滑了。"贾富贵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家丁们配合地发出哄笑。他突然沉下脸,蟒皮靴碾过地上的梨渣:"再敢聒噪,下次劈的可就是人头了。"
人群中有个灰袍道士往前踏了半步。这人来得蹊跷,方才明明不在人群里,此刻却像从地底冒出来似的。道袍破得露出肩头,腰间却系着枚白玉八卦,在烈日下泛着冷光。
"福生无量天尊。"道士打了个稽首,"贾员外可否舍贫道一颗金梨?"
贾富贵瞳孔微缩。这道士看着落魄,吐字时却隐隐有金石之音。他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的护心镜——三年前那个云游僧人被乱棍打死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想要金梨?"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家丁立刻堵住道士去路,"拿你腰间玉佩来换。"
道士轻笑,枯瘦手指抚过白玉八卦:"此物沾染因果,贾员外怕是接不住。"话音未落,忽然平地卷起阴风。家丁的棍棒还没落下,道士已经出现在梨园篱笆内,指尖正抵着一颗将熟的金梨。
"大胆妖道!"贾富贵又惊又怒。护心镜突然发烫,烫得他胸口皮肉滋滋作响。这道士果然不是常人,但他贾富贵能横行乡里,靠的可不只是狠辣。
暗处弓弦轻响,三支淬毒的弩箭直取道士后心。这是重金购自锦衣卫的连环弩,箭镞喂的是南疆蛊毒,中者浑身溃烂七日方死。贾富贵嘴角刚扬起,却见道士反手摘下斗笠,弩箭没入竹篾竟如泥牛入海。
"好个千机连弩。"道士轻弹斗笠,三支毒箭叮叮落地,"贾员外连军械都敢私藏,难怪能在这旱魃肆虐之地养出金梨。"他忽然转头看向东南方,那里隐约传来孩童啼哭。
贾富贵顺着望去,脸色骤变。梨园深处不知何时起了团黑雾,雾中隐约可见他上月刚纳的第七房小妾正在分娩。接生婆的尖叫刺破死寂:"妖、妖怪啊!"
道士身形一晃已到产房前,贾富贵刚要阻拦,忽觉脚底发麻。低头看去,金梨树根不知何时穿透青砖,正顺着他的蟒皮靴往上爬。树根里流淌的不再是汁液,而是暗红的血。
产房里传来婴儿啼哭,却不是人声,倒像幼猫哀鸣。黑雾中跌出个血人,正是接生婆。她半张脸爬满青色血管,手指着屋内嘶喊:"孩子...孩子身上长着梨树枝!"
贾富贵浑身发冷。他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云游僧人临死前的诅咒:"以人血养妖木,来日必为妖木所噬。"护心镜烫得钻心,他发狠扯断颈绳,铜镜落地竟摔出个血色八卦图案。
道士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忽远忽近:"贾员外可听说过返魂树?此木以贪欲为壤,血肉为食。你喂它饮了七年处子血,如今该它反哺了。"
梨园地面开始震动,金梨树根如巨蟒破土。贾富贵想逃,却发现双脚已被树根缠住。他惊恐地看到那些根须正在吸食自己的血肉,原本枯瘦的根茎渐渐饱满发亮,开出妖异的血色梨花。
"不!这是我的梨园!我的......"惨叫戛然而止。最后一缕血肉被吸干时,悬在枝头的金梨突然全部炸开,每个果核里都裹着枚带血的人牙。
道士抱着襁褓走出梨园时,饥民们早已逃散。怀中的婴儿睁开眼睛,瞳孔是妖异的梨花样。东南天际闷雷滚动,三年来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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