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栗终于退回到那个躲在林淮诚身后的,因为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一边期待一边惶惶不安的孤单小孩身上。那孤单小孩在体格挺拔有型面容清逸俊俏,衣着光鲜的沈决意面前,变得越发单薄,像一页灰扑扑的纸。数秒之间,在沈决意像是想要出来解释什么,走到门口拉开门之前。王小栗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双腿,迈开腿飞快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反手关上了门。像是撞破了一个什么不该他知道的秘密。王小栗的心脏飞快地“砰砰砰”地跳起来,感觉把肋骨都撞出来隐痛,可不知为何的,随着加剧的心跳,他竟心口漫上来一阵窒息感。王小栗能求助能询问的人太少,他给林熙冉发过去消息“alpha和alpha也能在一起吗?”林熙冉隔了两分钟后回复他:“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王小栗描述了他刚才所看到的一幕,林熙冉那边停顿的时间更久才发过来一条讯息。“我其实听我之前和林之绪初中待过一班的同学讲,林之绪那个时候都不让学校里的同学跟沈决意玩太好。”王小栗视线停留在那条讯息上许久,他脑海中闪过林之绪因为发现了他房间里那本《梦游繁生》而屡次暴怒的脸。仔细想想,为什么王小栗没有讲,林之绪却一眼认出了那是沈决意的书了呢。王小栗头脑因为接触太多自己不可理解的感情而高速旋转起来,他感到一阵眩晕。他好像清晰地听见,缀着他和林家的最后一丝线,终于断裂的声响。他终于明白,林之绪没有道理地拿走那本书,原来并不是真的“没有道理”。沈决意和沈怡歆并未留下来吃晚饭,似乎是都要开学了,要离开前拜访一下。王小栗那天下楼来吃饭时情绪不高,一顿饭也没吃几口,一副老毛病又犯的样子。林之绪看他那样,以为他上午和林熙冉见面,得知了林熙冉要走的消息而情绪低落。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想要给王小栗一些时间,让他自己消化。那天晚上,王小栗坐在书桌前,写了全科的试卷后,还是毫无睡意。于是,又拿出来一套新的数学试题,开始写。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超出了他往常休息的时间。可是明明在之前,在林家生活感到不高兴的时候,做试卷会让他感到放松,可以疏解心情。可能是这次不高兴和难过的程度太高,以至于王小栗写试卷写到天亮,把一支笔的墨水写尽,他都没能感到轻松或者愉悦了一点。这天晚上坐在书桌前,在凌晨五点半停下来笔,看着窗外天亮的王小栗,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自己流了泪却没有什么声息和面无表情的脸,明白心口的憋闷是因为想哭而没有哭。又迟迟的有所领悟,如果有的东西从最开始就不是他的,那么他做再多的妥协都没用,怎么尝试问题的答案也都不对。甚至连出题的林之绪说的都是错的,他说自己喜欢他就像喜欢苹果,喜欢土豆泥蔬菜,但是王小栗亲身证明,喜欢林之绪是要比喜欢苹果喜欢秃土豆蔬菜更要多一点。毕竟王小栗从来不会,因为被夺走苹果和土豆泥蔬菜而难过地写一整夜的试卷。“标记清洗的针要怎么办预约?”早上七点钟,王小栗把这条信息发给林熙冉之后,去卫生间洗漱,收拾好自己后,面色如常地下楼。吃完早饭,王小栗和林之绪一起坐进车里,出发去学校。晚上的时候,林熙冉打过来了电话。“小栗,怎么突然要问这个?”王小栗回答说:“我准备清洗掉标记,和林之绪分开了。”这无疑是一个让林熙冉感到惊讶,但是不至于觉得非常难以置信的决定。“你要想想清楚,这个针打完你就跟林家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王小栗好像很平静:“我知道。”他这个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你说过我和林之绪的匹配度很高,如果我清洗标记,他会不会找不到替代我的oga?”林熙冉沉默一会儿说:“虽然你们匹配度是很高,但是也不至于真的找不到,毕竟他爹可是林议员,或许可以从系统里查到与林之绪匹配度高的oga。”王小栗愣了一下:“这不是属于滥用职权吗?”林熙冉那边笑了一下,听不出来褒义还是贬义的:“小栗,你总是好天真啊。”王小栗没有接这句话,又问她:“你什么时候走?”林熙冉说:“应该在五月初。”王小栗的视线落在放在桌面上的那张罗恩屋堡的图片上,他的心突然又开始急速跳动起来,这好像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但是又好像是真的计划许久,早应该迈出来的那一步。“那如果我也要出国留学,现在还来得及吗?”林熙冉那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后说道:“别人应该来不及了,但是你应该来得及。”预约标记清洗的针流程并不复杂,不过需要本人持证件,现场预约。王小栗是在一个周末,从家里出发,来到公交车站牌前,等待公交车。王小栗其实很喜欢坐公交车,胜过于林之绪一起坐家里的私家车。
公交车上人多,总给他一种很热闹的感觉,他坐在其中会被感染到几分热闹气。毕竟他的成长经历里,已经有太多独来独往的时刻。王小栗坐了十站后,又步行了六百米,达到了林熙冉所发来的地址。可能是周末,也可能是因为这个针剂刚刚投入市场,预约的人数很多。王小栗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将手里的证件摆在登记台上。王小栗从登记大厅走出来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半,手机震动了两下,是林之绪发来的消息。“你去哪里了?”在周末,林之绪在上午十点前醒来是少数,王小栗站在那里一边等公交车一边跟林之绪回复说:“我在乘公交车。”公交车适时赶来,王小栗找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听到后面坐着的学生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左前方有外放视频音乐的中年男人,手里还提着一袋行李,再往前还有戴着耳机的年轻人。“公交车有什么好坐的?你什么时候回来?”王小栗没有回复,林之绪很快又发来第二条:“你手环怎么也忘记带?”王小栗坐在这辆公交车上,一直没有下来,车一共停靠了二十六个站点,王小栗目光望着窗外,见识到这座城市,很多他没有来到过的地方。尽管他来到这座城市的时间已经不短,可是这些景象对他来说还是依然陌生。这座城市很好,高楼林立,车流日夜奔流不息,有照亮夜空的巨大灯光牌,路过的城市公园门口的绿化景观造型都别出心裁。王小栗趴在窗户上看了许久,在要下车的前一站,起身给一位老人让了座。王小栗从公交车上下来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王小栗语词匮乏,不知道怎么样形容,用初识做告别的心情。只是那天回去,吃了少的餐,又很平静地听林之绪在耳边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不回他信息是多么的不礼貌。林之绪和王小栗生活在一起,察觉到他自从开学和林熙冉见了面,就整个情绪低落,人也很不在状态。他一边暗喜林熙冉这个总在他和王小栗之间搅浑水的人物终于要离开他们的生活了,一边又为王小栗为此而消沉的状况感到烦闷。但是王小栗就像是一只闷葫芦,也不跟林之绪诉说心声,就自己一天到晚耷拉着小脸。平时吃饭也按时吃,上学也察觉不出来什么异样。就是最近总是忘事,有时候洗澡时拿掉林之绪送给他的手环会忘记再带上。林之绪本以为这样的因为朋友离开而产生的愁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就算林熙冉尤其珍贵,王小栗一个月暂时忘却不了,两个月也该差不多了。那段时间,因为已经到了高三下学期,林之绪学业上压力很大,毕竟他和王小栗之间差得很远。越是这样紧张的时刻,他戒断了游戏,因此除了学习之外,他其余的精力都放在王小栗身上。甚至会在王小栗熟睡的夜晚,偷偷摸摸进到王小栗房间里,从王小栗的床头摸进去,搂着他亲亲摸摸。王小栗有时候会抗拒,但是林之绪如果亲他的动作轻一点,抱他的时候紧一点,王小栗就不会太不情愿。在王小栗即将注射第一针标记清洗针的头一天晚上,王小栗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时候,看到林之绪又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林之绪完全没有将王小栗的卧室作为王小栗的隐私空间的意识,每次进来,态度都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而且今天时间才八点钟,林之绪一般不会这么早来王小栗房间里,因为可能会被姜盈盈或者晚归的林淮诚抓到。林之绪坐在王小栗书桌前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那椅子对他来讲有点矮,他把椅子调高了一些,扭头看王小栗,嘴角勾起来,像是一只偷腥得逞的猫。“今天我爸和我妈给友人庆生,估计要很晚才回来。”王小栗房间里,除了书桌前那把椅子之外,能坐的地方还有床的对面靠着墙的矮脚沙发,别的就没有了。毕竟王小栗的房间并不很大,只有林之绪卧室的一半大小,摆不下很多的家具。王小栗还在做每日都在做的学习计划,尽管他已经不需要高考。他没有力气把沙发挪到书桌前,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只是上个厕所的工夫,座位就被林之绪抢占了。王小栗走过去,跟林之绪说:“我的题,还没有写完。”林之绪伸手搂他的腰,把他揽到自己腿上:“你坐我腿上写不行吗?”这可能并不是写题的正确姿势,王小栗坐在林之绪腿上,林之绪长得高,腿又长,王小栗坐上去,腿都碰不到地,有点没有安全感。而且林之绪手很快地就扯出来王小栗睡衣的下摆,轻车熟路地伸手进去,从后腰往胸前摸。王小栗就真的握着钢笔,在稿纸上认真地演算题目。林之绪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剐蹭到他的肚子上的痒痒肉的时候,王小栗就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他越是往后躲,就是挨林之绪越近,整个人像是都要缩进林之绪怀里。但是,反常的,王小栗没有伸手去按住那双在衣服里作乱的手。他只是沉默地写题。林之绪那时候还完全沉浸在他和王小栗很快就要一起去上大学,谈更加自由的恋爱,不必像是现在在家里一样躲躲藏藏,受些窝囊气的畅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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