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英明神武,算无遗策,相信狐鹿姑现在正被你的人马杀得落花流水、措手不及吧。”陆吾恭维道。“那可不嘛……”郅支含了一口酒在嘴里,还未来得及品尝,就听见属下慌张的脚步声伴着惶惶的话语传进耳中。“单于,不好了,我们派去云中的一万骑兵扑了个空,在回程路上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剿杀殆尽。”“什么?!”郅支的笑容僵在唇边,一脸扭曲地看着回来报信的人,褐色眸子里涌起层层戾气,下属不自觉地软了腿。“到底是什么人做的?”为了对付狐鹿姑的鹰师、虎师和狼师三支劲旅,他可是派出了最精锐的一万骑兵。他们战斗力超强,能以一敌三,到底是什么人轻易就灭掉了整支队伍?“一定是魏无恙干的。”陆吾缓缓分析,“他带着一万骑兵消失了一个月,我派出去的各路斥候都没有他的消息,他肯定是躲起来了,想趁我们不备杀个措手不及。”“魏、无、恙!”郅支狠狠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要把他的人一起吃掉:“马上召集人马,连夜对张掖、武威发起进攻,我要他血债血偿。”匈奴两万骑兵连夜来袭,张掖、武威两地守军早已做好准备以逸待劳,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但两城军队只守不攻,倒也没吃多大亏,一连数日,战事处于胶着状态。郅支有些烦躁不安。战线拉得太长,根本不可能从漠北获得粮草,他的后方补给全靠离河西不远的母族楼兰国供应,但他们已经有半月不曾运送粮草过来了。“单于,大事不好了,楼兰告危,请单于火速驰援。”斥候将一封求救信函呈上。“竖子!”郅支看了一眼就气得将信函扔到地上,双眸赤红,嘴里不停喘着粗气。陆吾捡起来一看,眸色也跟着一暗,难怪楼兰不送粮草了,原来它被被狐鹿姑包围起来了。他心里疑虑重重,想不明白狐鹿姑到底是什么时候从云中消失的,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楼兰去的。还有消失的魏无恙,这一个月,他到底去了哪里?陆吾试探地问:“单于,楼兰是你的母族,你看救还是不救?”郅支沉着脸没有吭声,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是不是母族,他都得救,因为几万张嘴等着吃饭呐。“拔营,回楼兰。”陆吾替郅支下了命令,话音刚落,一阵铺天盖地的呐喊声盖过了他接下来的话。“杀杀杀!”“以匈奴之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一直龟缩在城中的张掖、武威两城守军,突然打开城门,朝匈奴军队杀了过来,正好走到中间的匈奴人成了夹心肉饼,被人下到锅里又炸又煎。一时间杀声震天,人仰马翻,血流成河,惨不忍睹。匈奴肆虐边关多年,还从未见过杀红了眼的汉人,被他们地狱勾魂使者般的模样吓得阵脚大乱,互相踩踏者不计其数。都说匈奴人嗜血,没想到温软的汉人报复起来也会这么惨烈。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红色,鲜血像一条小溪,绵延到很远很远。张掖、武威一战,郅支损失惨重,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后终于逃出生天,但两万人马已被汉军屠戮一半。一路抱头鼠窜,来到了一个“地下有泉”的小城,疲惫的匈奴人在此稍作休整。“单于,经过此城就是敦煌了,出了敦煌可直下楼兰,不如我们绕道狐鹿姑背后杀他个出其不意。”陆吾打量着郅支神色,提议道。“不,发信给漠北王庭,让留守的两万主力疾行到敦煌与我们会合,这一次我要狐鹿姑死。”郅支面沉如三九寒冰,猩红的眸子涌动着滔天怒意,哪怕是视他如无物的父亲和常常欺凌他的兄长,都没有让他这么痛恨过。为了今天,他筹谋了整整十年,若不是狐鹿姑突然杀将出来他怎么会阵脚大乱、首尾不得兼顾?不把他剥皮抽筋,他不甘心!“请单于三思啊,这两万人马是我部仅剩的战斗主力了,若是再折进去,北匈奴就要灭绝了。”几个老臣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郅支,“不如我们向西迁徙吧,大食、大秦、奄蔡幅员辽阔,物产丰富,以匈奴的铁骑肯定能在那里立足的。”郅支不耐烦地挥手,语气狠厉:“我主意已定,尔等无需多言,不杀狐鹿姑难消我心头之恨,怕死的可以躲到一边。”诸人被他嗜血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全都不敢再吭声,只拿眼神向陆吾示意,希望他能替他们求求情。陆吾浅笑,走到郅支面前站定:“单于言之有理,狐鹿姑奴颜婢膝,天天围着刘蝉衣的裙摆打转,早已背叛匈奴一族,理应人人得而诛之。”听他如是说,郅支阴沉的黑脸顿时雨过天晴,拍着他的肩膀笑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左贤王是也。你说得很对,南匈奴背叛祖先族人,人人得而诛之。”“众将士听令,汝等原地休整,待漠北主力前来增援,我们一鼓作气攻下漠南。”经过大小数次战役,匈奴族早已元气大伤,现在还要同室操戈,只怕是离亡国之日不远矣。老臣子们相互对视一眼,均默默垂下头,摇头叹气。陆吾却是微微笑了。郅支攻打狐鹿姑,作为女婿的魏无恙不可能见死不救,到时候三万匈奴铁骑以逸待劳狙击魏无恙一万人马,绝对稳操胜券。等他抓到魏无恙,他一定不会让他那么痛快地死。他一定要把渔阳那晚他和刘芳洲加诸在他身上的事,当着他的面做一遍,让他也尝一尝心上人被人当面玩弄的滋味。至于他的病,他一点都不担心,他相信只要他重新碰到芳洲身子,他就会像以前一样不治而愈。要知道,在碰见刘嫮之前,他可是病了很多年的,最后不也是被她治好了么。这一回,他一定要将芳洲好好禁锢在身边,带她隐居世外,跟她生儿育女。待他们行将就木,他还要请匈奴的萨满大神做法,将他们的魂灵绑缚在一处,让他们生生世世做夫妻。从今往后,她再也摆脱不了他,他也不会再弄丢她。郅支在小城等了整整一个月,终于等到姗姗来迟的漠北主力,但是并非当初留守的两万,而是只有一万人马。“怎么回事?人呢?”他对着下属疯狂咆哮,“你们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另一万人去了哪里?”下属亦红了眼眶,瓮声瓮气道:“单于,是魏无恙,他夜半突袭,王庭被他付之一炬,阏氏、王子、相国、当户全都被俘了,就连我们这一万人马也是拼死苦战才杀出包围圈的。”“可恶!”接连的打击终于令郅支失去理智,他抽出马鞭疯狂鞭笞跪在地上的一众下属,“噗噗噗”皮鞭声声入肉,下属们的衣裳都被他打破了,个个皮开肉绽。没有一个人敢躲,也没有一个人敢劝,陆吾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都说魏无恙用兵如神,现在看起来似乎还真有两下子。先是在云中半路伏击,后又千里奔袭北匈奴大本营,不知他的下一步又会做些什么?“单于,此地不宜久留,汉人常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还是赶紧撤吧。”陆吾心下有些不安,也开始劝说郅支。郅支双眼通红,拔出弯刀:“我不走,匈奴只有战死的男人,没有逃跑的懦夫。”话音未落,震耳欲聋的的歌声在城外响起——“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一个匈奴士兵满脸惊恐,失声大叫:“是魏无恙,是魏无恙来了,他来找我们索命了。那天他在北王庭就说过,不论天涯海角,他一定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用我们的血祭奠阵亡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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