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墨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猛然向前扑去,紧紧地抱住了眼前那个模糊的身影。然而,就在他双臂合拢的瞬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双手竟然毫无阻碍地从那个人的身体中间穿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墨言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而下。站在一旁的墨川,则完全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惊呆了,他愣愣地看着墨言,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时,那个人影再次开口说道:“你也来。”听到呼唤,墨川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他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地朝着人影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脚下拖着千斤重担。
而墨言此时依旧沉浸在悲痛之中,他泪眼朦胧地注视着那个人影,声音哽咽地轻声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在的时候……域外的那些人都欺负我……他们说我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我说我有哥哥…可我却找不到你了”说到这里,墨言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见状,人影伸出一只虚幻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墨言的后背,安慰道:“小言不哭,都是哥哥不好,让你受这么多苦。”
“小言……什么小言……”墨川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疑惑和震惊。
人影转过头看向墨川,轻叹一声解释道:“哎,你这家伙,怎么连亲兄弟都不认识啦?想当年我们二人四处流浪,经历了无数风风雨雨。那时,我以为小言已经不幸夭折在外边了。直到后来我平定了域外的纷争,机缘巧合之下才在这里发现了他。不过这也怪我,一直没有跟你提起过小言的事情,所以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的。”
“什么意思……你说……他是我弟弟……?”墨川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仿佛一阵狂风就能将其吹散一般,其中夹杂着浓浓的不可置信。他瞪大双眼,目光如炬地紧紧盯着面前的墨言,想要从那张与自己有着相似眉眼的脸庞上找到一些答案。
的确如此啊,越看越觉得像,那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无一不像极了自己。墨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思绪也渐渐飘远。
这时,只听那人影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说道:“当年我将你安顿好之后,又立刻折返回去寻找。等我赶到的时候,他才刚刚呱呱坠地,而母亲因为难产失血过多,已经不幸仙逝了。”
听完这番话,墨川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望着墨言的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自责和懊悔。嘴唇嗫嚅着,好半天才发出一个轻微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抱歉……我…………”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墨言已然怒声打断道:“谁稀罕你的道歉!这么多年来,没有你这个所谓的哥哥,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如今你突然冒出来,说是我的兄长,哼,我不需要!”话语之中满是愤怒之意,甚至隐隐还有几分恨意。
“小言乖,别跟你二哥置气嘛。他本来就不知道你的存在呀,这都是大哥的过错,没能照顾好你们兄弟俩。”那人影连忙出声劝解道。
看到你们平平安安的样子,大哥我的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了。从今往后啊,你们俩就是这世上关系最为亲密之人了,一定要彼此照顾、互相支持才行哦!千万得把这话给记牢啦!听到大哥这番话后,墨川重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牢记在心。然而站在一旁的墨言呢,则是始终紧闭着双唇,一声不吭。
“小言呐,别老是让大哥操心好不好?这次能够现身与你们相聚,想必应该也是咱们兄弟三人此生最后一次见面喽。”话音刚落,只见墨言和墨川几乎同时开口问道:“为什么呀?怎么会这样呢?”他们二人满脸疑惑地望着眼前那道若隐若现的人影,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面对兄弟俩的追问,那人影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这些年来一直在外飘荡,经历了种种波折之后,我心中原本积压已久的那些怨恨之气早就已经烟消云散啦。如今也到了该去转世轮回的时候咯……”
"别走……"
墨言喉咙发紧,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哽咽着吐出这两个字。那道身影听到他的呼喊,微微顿住脚步,然后轻轻地转过身来。只见那人影慢慢地抬起手,温柔地拍了拍墨言颤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小言别怕。"
话音刚落,那道身影便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至最终完全消散在了幽冥殿那幽深昏暗的氛围之中。
"不要……不要啊……回来……快回来!!"
墨言绝望地嘶喊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从他那双红肿的眼睛里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无力地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因过度悲伤而剧烈抽搐着。
站在一旁的墨川默默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弟弟,心中五味杂陈。犹豫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戴在脸上多年的面具轻轻地摘了下来。那张隐藏在面具后的面容终于暴露在空气之中,与墨言竟有着七八分相似,同样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
墨川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墨言身旁。他蹲下身子,凝视着墨言那张挂满泪痕的脸,沉默良久之后,终于张开嘴巴,用略带愧疚的语气说道:"从前种种,皆是我的错。"
听到这句话,原本沉浸在悲痛中的墨言猛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墨川。当他看到那张与自己如此相像的脸庞时,先是一愣,随即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冷哼一声道:"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们之间这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才不得不照顾我罢了……真正在乎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说罢,墨言再次低下头去,将脸深深地埋进双臂之间,继续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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