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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心甘情愿（第1页）

墨川望着眼前那个蜷缩着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的人，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此刻的他，嘴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封住了一样，竟然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启这场对话。他实在无法在一瞬间就坦然地接受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但同时，他又不忍心继续目睹对方那悲伤欲绝的模样，毕竟在此之前，他从未见过如此脆弱无助的墨言。

“对不起……”墨川口中喃喃自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然而，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些道歉究竟是对自己说的，还是想要传达给面前的墨言。

听到这话，墨言缓缓地抬起了头，用一种平静得近乎死寂的目光凝视着墨川，许久之后，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勉强挤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然后对着墨川轻声说道：“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说完，墨言便紧盯着墨川，似乎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捕捉到一些端倪。但墨川却始终保持沉默，只是默默地与墨言对视着。

“其实你错了……如果我真如你所想的那般弱小无能，又怎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域外世界站稳脚跟，并成为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幽冥主呢？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墨言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面对墨言的质问，墨川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答案。

“哥哥还在世的时候，曾在我的体内封印了三道强大的灵脉。可是，他并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我完全是心甘情愿的。只因为当时他告诉我，他不希望看到六界因为域外和上清宫的争斗而陷入生灵涂炭的惨境。所以，哪怕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听从他的安排”墨言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仿佛透过墨川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在这广袤无垠的世界里，他宛如黑暗中的一束光，成为了唯一呵护着我的那个人……所以，即使我历经千辛万苦，也要将那穷凶极恶的魔王囚禁在暗无天日之地，并对域外进行了彻底的整顿与改造。同时，我还与上清宫达成协议，约定双方在接下来的百年之中永不开战。然而，当完成这一系列举动后，我却发现自身的灵力正在一点一滴地消逝、削弱。

恰在此时，你悄然现身……要知道，这修罗殿原本的主人便是我！而你？只不过是趁虚而入，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而已……话已至此，墨言不禁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而后慢慢地站直身子，他那波澜不惊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眼前的墨川。

“诚然，你的确实力超群，但别忘了，我亦不弱。”语毕，墨言毫不犹豫地转身，步伐缓慢而坚定地朝着殿门走去。

“且慢……”墨川突然出声喊道。

“怎么？你还有何事？”墨言停下脚步，头也未回，只是用异常平静的语气回应道。

“告诉我，你的名字……”墨川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听闻此言，墨言轻声笑了出来，说道：“我并无真正意义上的名字，‘墨言’二字，不过是我自行所取罢了。”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留恋地迈步离去，只留下墨川一人独自伫立在这座宏伟而又孤寂的幽冥殿中，四周一片死寂。

“墨言……”望着墨言渐行渐远的背影，墨川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名状。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可怜吗？可是这些年以来，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这般地熬过来的。自幼便失去双亲庇护，那些令他牵肠挂肚的人也早已离他而去。然而就在此时，突然间冒出一个弟弟——墨言。这个意外的闯入者彻底打乱了他原有的全盘计划。一直以来，他都是孤身一人行走于世间，毫无弱点可言，但现在却因为墨言的到来有了所谓的“软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最终，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后，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追了出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在天河之畔的一个僻静角落里发现了墨言的身影。远远望去，只见墨言静静地蹲坐在那里，背对着自己，单薄的身躯显得那么落寞与无助。看到这一幕，墨川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厉害。回想起之前那一刻，当他面对墨言时，确实曾萌生出杀意。若非大哥及时出手阻拦，说不定此刻他已经亲手了结了自己亲弟弟的性命。想到这里，墨川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和深深的自责。

“小……墨言。”墨川迟疑着开了口，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而听到呼唤声的墨言却依旧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一般。

“我知你恨我，心中定然对我充满了怨怼和不满，你根本就无法接受如今这般状况。其实啊，我与你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境呢？然而事已至此，我们又能如何去改变这一切呢？这茫茫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你我相依相伴……唉，说起来，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也着实不晓得该如何悉心照料于你……可是……”墨川缓缓地走到墨言身旁坐了下来，语气沉重地诉说着内心的话语，只是他的话音尚未落下，便被墨言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哼！你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兄长，这一点毋庸置疑。不过，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在我的心中，自始至终都只存在着那么一个真正的兄长……可惜啊，他早已离我而去了。”墨言冷漠地回应道，脸上满是决绝之色，那冰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墨川，让后者不禁心头一颤。

一时间，两人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谁也不再开口说话。墨川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墨言所说的那些伤人之语，但最终却发现自己竟是如此无力，根本找不到任何言辞来为自己辩解。

过了许久，墨川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般，再次轻声说道：“不管怎样，之前都是我亏欠了你太多。往后余生，我定会想尽办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希望能够稍稍减轻一些我的罪过。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吧，你……”

然而，未等墨川把话说完，墨言便毫不犹豫地断然拒绝道：“不必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飘散吧，无论你现在做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说罢，墨言猛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朝着远处走去，留下墨川独自一人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墨言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落和无奈。

他明白，自己给墨言带来了深深的伤害，而这份伤痛并不是轻易能够弥补的。

但他不想就这样放弃，他决定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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