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过几日,沛州城中便传出了关于宋沅薇的流言,说她性情乖张、目中无人,连长辈的好意都不领情。更有甚者,传言她是因为在京城犯了错,才被宋秉赶回沛州,如今已是无依无靠,却还摆着相府小姐的架子。
这些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宋沅薇的名声也因此受损。原本对她还算客气的沛州权贵们,如今也开始对她避而远之,甚至有人暗中嘲笑她不知天高地厚。
秋雁听到这些流言,气得直跺脚:“小姐,这些人太过分了!明明是他们在打您的主意,如今却反过来污蔑您!”
宋沅薇却显得十分平静,淡淡说道:“随他们去吧,这些流言伤不了我。”
她早已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自然不会因为这些流言而动摇。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办法摆脱这些人的纠缠,否则日后只会更加麻烦。
“沛州也不是一个好去处呀......”
就在这时,裴煦归再次登门拜访。他一进门便直奔主题:“阿薇,我听说宋家的长辈们在逼你成亲?”
宋沅薇点点头,苦笑道:“是啊,他们觉得我已经被父亲放弃了,便想借着我的婚事谋取利益。”
裴煦归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阿薇,你不能任由他们摆布。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帮你摆脱他们。”
宋沅薇抬头看向裴煦归,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阿归,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想连累你。”
“怎么会是连累呢?你若愿答应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裴煦归连忙反驳道,“阿薇这几日我没有来找你,你可否想清楚了我之前的提议?正好沛州的这些人也这般待你,并没有把你当作亲人,不如和我一起,我会保护你,这样你也不会再被他们骚扰。”
“若是因为这些事情就与你在一起,是委屈了你,我也不想被婚姻束缚住。”宋沅薇抬头看向他的眼睛,似乎要从裴煦归的眼神里看出他是否真情实意。
“阿归,若是我和你在一起,有朝一日永昌侯府与我站在了对立面,你选择谁?”
裴煦归听到宋沅薇的问题,神情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立刻给出答案,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的沉默让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宋沅薇看着他的反应,心中已然明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阿归,你看,你连这个问题都无法立刻回答。其实你心里很清楚,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会选择永昌侯府,而不是我。”
裴煦归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急忙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阿薇,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需要时间想一想。永昌侯府是我的家族,我从小就被教导要以家族为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放弃你。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宋沅薇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阿归,你不必解释。我理解你的处境,也明白你的责任。你是永昌侯府的小侯爷,肩上担负的是整个家族的荣辱兴衰。而我,只是你其中一个朋友,不值得你为我牺牲这么多。”
裴煦归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低声说道:“阿薇,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不值得’。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你过得那么可怜。”
“我没有可怜呀?这些事情只要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我,不高兴了我便换一个地方住,只要远离京城就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宋沅薇笑笑说道。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我从未想过要依附于任何人。即便现在处境艰难,我也希望能靠自己的力量找到出路。或许有一天,我会离开沛州,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裴煦归听到这里,心中一阵酸楚。他知道,宋沅薇已经下定了决心,而自己却无法给她一个明确的承诺。他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阿薇,如果……如果我能放下一切,只选择你,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但是你放不下的。”宋沅薇平静地说道,“你有你的责任,我也有我的坚持。我们之间的情谊,不需要用婚姻来证明。或许,做朋友对我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裴煦归沉默了许久,最终苦笑着点了点头:“或许你说得对。是我太自私了,总是想着把你留在身边,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宋沅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了几分:“好了,别这么沉重。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以后若是有机会,或许还能一起游山玩水,把酒言欢。”
裴煦归却依旧苦笑,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恐怕往后很难一起游山玩水了......”
“你说什么?”裴煦归声音太小,宋沅薇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裴煦归笑笑,“我要走了,在沛州待太久了,父亲催着我回去了。”
宋沅薇恍然大悟,也是,从他们京城出发到沛州都有月余了。
“那是该回去了,顺便给我向母亲兄长还有绯茹问好。”宋沅薇点点头,想起之前秋雁带回来的消息,“听说兄长科举考完了,就等着放榜,想必一定是一举夺魁等着殿试了。”
“是啊,相府也要双喜临门了。”裴煦归说道。
“双喜临门?”
裴煦归点点头:“宋大小姐被陛下赐婚于太子殿下为太子妃,估计明年便成婚了。”
秋雁可能还顾及着宋沅薇曾经和姬俨的事情,没有告诉宋沅薇这些,不过宋沅薇知道按照故事发展,这是必然的事情,她也没有很惊讶。
宋绯茹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她见宋沅薇主动退出太子妃候选,远离京城,威胁不了她了,即使没有答应她笼络陆无忌,她也很干脆地随宋沅薇离去,不再联系。
宋沅薇来沛州许久只有宋泽睿和柳夫人的例行家书,不过他们一切都好,也足以宽慰宋沅薇了。
至于陆无忌如何了,她没想过,他能明白自己不会伤害宋绯茹,不要离自己太近,就没有关系。
毕竟那个梦真实可怕,她不想真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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