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还会是第一个被你关到地老天荒,因为晒不到太阳缺钙而死的人。”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盛野皱眉,忽然觉得眼前胡言乱语的陶呦呦跟他梦境里那些衣着怪异的人很像。
他从未遭受过如此待遇,此时箭在弦上,却连连遭遇陶呦呦的冷脸,盛野不由得手足无措起来。若是,若是让他向一个炉鼎低头,那盛野是万万不肯的。
陶呦呦不管他,径自散发出浓郁的信香来,她的信香是好闻的檀香,清淡悠远,闻起来让人不由得心生平静。然而,这安神的味道到了盛野那里,就成了催命的砒霜,他坐在石台上,愈发地躁郁难安。
“我已经放了你,陶呦呦,你究竟想怎么样?”盛野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然而背地里垂在身侧的双手却紧紧攥着衣袖,那柔滑的布料已经被他抓得褶皱不堪。
幽月宫宫主肤色白皙,哪里稍微磕碰着,红了紫了都是非常显眼的,此时,陶呦呦便发现盛野的眼角漫上了昳丽的红色。
看着他那副隐忍的样子,陶呦呦心底的气愤稍稍得到了慰藉,然而,她又垂眸看见自己手腕上那些被麻绳捆绑后留下的粗糙印记,刚刚的那点快意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陶呦呦眼神恢复冷意,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宫主大人,我已经知错了,既然我是宫主大人的炉鼎,自然要听从宫主大人您的发落,所以……怎么能说是我想怎样?应该是宫主您想怎样才对啊。”
“你……你分明是……”
趁人之危。
盛野气得不行,他知道陶呦呦想要什么了,无非就是逼他亲口求陶呦呦给自己,她算盘倒是打得响亮,可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堂堂宫主,怎么可能对一个炉鼎言听计从。
“宫主大人,您再忍下去,这石台上的水可都要流成河了。”陶呦呦释放着信香,好整以暇地翘腿坐着,看起来泰然自若。
她不是不急,她也是第一次见到盛野这般隐忍可怜的样子,在这个世界里,盛野像锋锐的刺,同时,也恰如一根易折的玫瑰梗。
她看着他敛目低眉,看着他故作冷清,也看着他眼尾耳畔都被烧红,攥着衣袖的手上露出显眼的青筋。
陶呦呦喉咙微动,暗自告诉自己要忍耐,脸颊上的鞭痕还有些疼痛,她今天非要跟盛野较这个劲儿不可,她说过,要让盛野后悔的!
“宫主,别硬撑了,只要你说出想让我服侍哪里,我就会立刻照做的。”陶呦呦逼近盛野,信香强势地汹涌而来,她要推盛野一把。
忽闻一声闷哼,盛野腰间一颤,身形微晃向后倒去。
陶呦呦眼疾手快地搂着腰身给他拉了回来,低头正看见宫主散乱的衣襟,那白色的薄薄布料被水打湿,透着白的更白,红的更红。
陶呦呦声音微哑:“您……想让我服侍这里吗?”
乾阳的接近令盛野眼底又蒙上一层水雾,可他偏偏咬紧牙关不肯吭声,对上陶呦呦的视线,他还咬紧牙关固执地摇头。
看着他那盈于眼眶的水汽,陶呦呦眼中渐渐多了几分光彩,她喜欢看盛野这样子。
“宫主不想我服侍这里,那……或许受到冷落的是此处?”说着她指尖在石台上摸索,忽地游进那垂落的衣袍,攥住了盛野骨感的脚踝。
“你!你放肆!”盛野惊喘一声,却没能稳住身形,手下一滑软进陶呦呦的怀里。
“本座……本座不需要你这样的炉鼎!给我放手!”
他感受着脚踝上细痒的摩挲,双手不由得抓紧陶呦呦的肩膀,失态地低着头,呵斥的话已然气势全无。
(不行……已经……已经到极限了。)
盛野抿唇压抑着呼吸,眼尾烧红一片。
他感觉陶呦呦抓着他的手像滚烫的烙铁,像困锁他的镣铐,他是那焚炉中被烈火烧灼的铁器钢条,扭曲融化,已然不复从前的冷硬。
盛野已然毫无办法,可他透过朦胧的视线去看陶呦呦的脸,只见她仍旧冷淡,似乎不打算放过。
盛野抓着她的手愈发用力,眼泪终于不顾主人的意愿连串地流淌下来,他几乎崩溃,自暴自弃地埋头在陶呦呦肩窝,瓮声瓮气地质问:“别再这样……别再这样对我了!你到底怎样才肯……才肯……”
才肯让我解脱?
这样卑微的话骄傲的宫主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说着咬了咬舌尖,不再吭声,只埋在陶呦呦肩头,克止不住地微颤。
然而,陶呦呦却听见了,在如此亲密的接触下,她清晰地听见了盛野每一次心声,他有多么无措、多么难以自持,她统统都知道。
但还不够。
陶呦呦敛下神色,后撤离身,双手捧住盛野湿漉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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