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道远见状,只继续直视着女儿,没有说话。
任轻欢咬了咬下唇,开口解释:「父亲放心,他们三人是殿下留给女儿的,能信得过。」
闻言,任道远那张刚正的脸仍旧面无表情:「太子妃倒是挺信赖太子底下的人。」
任轻欢笑意稍敛,也不拐弯抹角,更直接的回了一句:「女儿自然是信赖殿下的。」
老宰相点头,却不因为赞同,反倒像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太子也不简单,竟然把最贴身的人留给了你。」他说着,斜睨了半垂着头的福全一眼。
「殿下是真心疼惜女儿的。」任轻欢只能再次回答。
蓦地,任道远注视着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任轻欢没有回避,静静回望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幽幽开口追问:「太子是真心疼惜你吗?」
刹那之间,任轻欢忘记了自己前一天设想好的那些话,冲口而出说道:「殿下给女儿转述了父亲上次在任府跟他说的话。」
任道远挑眉:「是吗?殿下说了什么?」像在问着一个问题,也不只是在问着一个问题。
任轻欢却是不答反问:「女儿想知道,父亲问殿下要不要任家的忠诚,此话究竟是何意?」
真是太子所猜的那个意思吗?真是为了她吗?
她老谋深算、比谁都在乎家声的父亲,只是抬了抬浓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难道太子妃连这也不明白吗?如此简单之事还得跟微臣查问,要怎样能在这后宫中熬下去?」
任轻欢哑口无言,怔忡地看着父亲。
他这话,是指......
「欢儿,为父知道你在心里一直有怨。」任道远收起了时刻挂在脸上的严肃表情,神情变得.......几乎可以说是柔软了:「但让我续弦的,是你母亲。」
什么?任轻欢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迷惘地看着男人。
「你的母亲和我一样疼惜你.......」如果方才任道远的神情算是柔软,此刻已经可以说是脆弱了。她让我续弦,自然是希望任家后继有人,但更重要的,是她怕你若没有兄弟帮衬着,以后会吃亏。」
「只要你有亲弟弟了,无论你的父母亲在不在,你在娘家永远都会有个依靠。」任道远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紧接着再娶妻生子,是不想让你弟弟的年纪和你相差太远,只有世超和世梁尽快成人,独当一面,才可以成为你的依靠。」
让世超和世梁,成为她的依靠?
「程贵妃是你的亲姨母,她虽然疼你,二殿下、三公主和五公主也与你情同手足,但在这世上,情同手足永远比不上亲手足。你母亲一直耿耿于怀没能为你添个亲兄弟。所以......她把这责任托付给了我。」
也许是因为父亲所说的话太过震撼,任轻欢略为失神的听着,灵活的脑袋难得地堵住了。
「世超和世梁的外祖家是户部张家,只要他们成了你的支撑,张家也会是你的支撑。凭着这个,任程张三家皆会成为你的后援。为父只是没有想过......你会坚持嫁入东宫。」
确实,父亲一直希望她嫁给凌祈原。
「父亲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任轻欢的呼吸一顿,艰难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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