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逢霜猜出温枫良的想法,可惜他被温枫良所控,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遑论解释,头一回在心底把温枫良骂了个狗血淋头。
&esp;&esp;他这次好不容易摆脱温枫良控制,抬眸一望,温枫良靠着城墙,被万箭穿心。
&esp;&esp;可能是太疼了,反应迟缓,温枫良还没察觉本该在一旁看戏的人竟然冒着箭雨向他跑来。
&esp;&esp;利箭穿透逢霜胸口,鲜血溅到温枫良脸上,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他听逢霜微颤着嗓音叫他随之,说他原谅他了。
&esp;&esp;温枫良抬起手,又怕逢霜的脸被血渍弄脏,最终无力垂下去。
&esp;&esp;“疼不疼?抱歉。”
&esp;&esp;“你不需要说抱歉,”逢霜摇摇头,他迟疑一息,低声道,“我想跟你说件事。”
&esp;&esp;见温枫良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逢霜无声张张嘴,又把话咽下去。
&esp;&esp;“罢了。”
&esp;&esp;箭雨停下,温枫良歪了歪头,逢霜身上的利箭凭空不见,连衣上血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esp;&esp;他这才露出个满意的微笑,微微仰头对上逢霜视线:“我还没有。”
&esp;&esp;我还没有原谅自己。
&esp;&esp;“阿霜,你回去吧。”
&esp;&esp;逢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温枫良原本半跪的身子往后一仰,跌落城下。
&esp;&esp;“温枫良!”
&esp;&esp;“太丑了,你别看。”双手违背他意愿地遮住眼睛,温枫良含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阿霜,回去吧。”
&esp;&esp;逢霜抿着唇,抗拒着那股要把他弹出梦境的力量。滚烫眼泪自他指缝流下,他语气却又冷又硬。
&esp;&esp;“好,你既然不愿意醒,那就永远不要醒。”
&esp;&esp;余下几个字被他咬碎了嚼烂了,从牙缝挤出来,在空中飘散。
&esp;&esp;“等我来陪你。”
&esp;&esp;他方才其实想对温枫良说,温枫良若是跟他回去,他可以试着忘掉曾经那些痛和恨,尝试着重新喜欢温枫良。
&esp;&esp;但温枫良不愿意回去,温枫良宁愿在梦里一次次伤害自己,也不愿意面对现实。
&esp;&esp;逢霜就说不出口了。
&esp;&esp;温枫良睁开眼。他在自己梦里当然不可能这般轻易死去,受到的疼痛却是实打实的。
&esp;&esp;他摸向身侧,冷的,没有逢霜。
&esp;&esp;瘫了半晌,温枫良高声叫来侍女,问逢霜在哪儿,那侍女恭敬回他,说逢霜在哄小公主。
&esp;&esp;他忽略身上的疼痛,起身穿好衣裳去隔壁屋子找逢霜,尚未走近,便听见逢霜低低地哼着歌。
&esp;&esp;门掩了一半,温枫良只一眼认出,这不是真正的逢霜。
&esp;&esp;那个入他梦,想劝他醒来的逢霜,被他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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