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说完话,等着他开口。“小民有一事不明,为什么肃王殿下要伪装成歹人,掳走林小姐。”魏青崖声音不吭不卑,并没有面见王族的拘束胆怯。肃王神情淡漠,“只是委屈林小姐跟本王随行两三日,并没有苛待于她。阁下清晨可至行军大营一问,立见分晓。”顿了顿又道:“本王还没有问过你,为什么派人跟踪查问我的消息。”魏青崖的脸白了几分。做得那么隐秘,还是被他发现了。果然能独行千里来到汴州,不是等闲之辈。“是因为家里的生意。”魏青崖淡淡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隐瞒。“哦,”肃王看向他,忽的微微笑了,“原来林小姐以为我早晚要谋反,她的朋友以为我侵占家资。你们是商量好的,一开始就把我划到恶人那一边吗?”听到他这话,魏青崖几分吃惊。一开始,他的确是查找家中私下转走的金银时查到了北地,后来又查到肃王。可是林钰为什么注意到肃王,他一直不太明白。原来林钰一开始,是觉得肃王会谋反吗?好好的守边王侯,莫名其妙的谋反?林钰那个小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肃王又一笑,“看来你不知道那小丫头的想法。”魏青崖点头称是。说的是谋反啊,就算他知道,也只能说不知道。朝廷那边随便给他们个污蔑之罪,便是要杀头了。肃王点了点头,“今日我很开心,你叫魏青崖,你是个聪明人,我记住了。”刚才还指责他误会自己侵占家资,现在却又夸他聪明了。魏青崖肃然而立,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几十匹马打着响鼻,悠哉哉吃着被烤熟的青草。“我要回北地了,”肃王笑道,“借你几匹马吧。”说完翻身上马,打了个唿哨。他身下的马扬蹄奔出,魏青崖身后也有三匹马挣脱了绳索跟着跑了出去。他没有追。只是站在渐渐有了天光的空地上,微微出神。新的密探因为被劫持而专门设宴压惊,脸皮薄的,或许觉得很丢人。好在林钰脸皮厚些。太子位列上席,太子府一干属臣前几日听闻太子遇刺,已从汴州府慌慌张张赶过来,再不敢离开太子半步。此时跟林钰相对而坐。崔泽和苏方回坐在林钰身边,推杯换盏间,林钰发现虽是早饭,竟然有酒。太子虽然由长师教导,不能饮酒,但是席间也常请客人们饮用。林钰抽了个空,辞谢太子,走出大帐。她在和暖的晨光中伸了个腰,看到不远处的兵丁查验过什么,让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个人一身青白色的锦袍,眉目间几分喜色。看着她,静静走了过来。似乎满心欢喜,却控制着步伐,没有很快,也没有很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步履从容,才能不失君子之风。林钰笑了笑,待他走近,迎了上去。“你回来了?”“你没事吧。”他们几乎同时开口。问完话两人相视一笑。魏青崖站定在她身前,脸上三分忧色,七分喜悦。他温和的眸子里闪动着炙热的光芒,然而他只是开口道:“抱歉,我的消息没有搜集好,害你受惊了。”没有排查出有外人混入工部雇佣的小工中,怎么说也不是魏青崖的责任。没关系,林钰眨了眨眼,“你已经做的够好,要不然现在这里已经是汪洋一片了。”连他们准备在哪里挖掘都探出消息,苏方回这才能够提前准备,一击即中。不然百里河堤,顾此失彼,就算他们有再多的人,也没办法戒备。魏青崖微微笑了笑,脸上又几分肃色,“你知不知道掳走你的人是……”林钰打断他,“我知道。”神情几分不安,抬手指了指帐内。她答应了肃王,不让崔泽知道他的消息。魏青崖立时会意,这时候崔泽从帐内走了出来。“吃饱了还是喝醉了?”他笑嘻嘻的,毫无顾忌,打了个饱嗝。已经卸下了战甲,穿着舒适的、金光闪闪的常服。绕过林钰,看到魏青崖在,一双眸子立时亮了起来。“怎么样?那歹徒死了没?在我们面前耍过大刀,却死在陷阱里了吧哈哈。”魏青崖面有愧色,想了想道:“他毫发无损,越过陷阱往北去了。”“怎么会?”崔泽似乎难以相信,“完了完了,苏师傅该要气死。”“苏师傅的陷阱的确厉害,”魏青崖笑了笑,“不过因为我们在,很多陷阱没有触发。”把肃王弄死,苏师傅才是要死了吧。林钰眯眼瞧了瞧崔泽,“无论如何,汴州一行,大家没有死伤,算是万幸。那歹徒逃了便逃了吧,咱们也没有损失什么。”“我只是不明白,”崔泽咬住牙齿吐出几个字,“费尽周折,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图什么呢。”“他图他的,”林钰也毫无顾忌伸了个懒腰,“咱们回咱们的京城!”“谁跟你咱们!”崔泽侧身撞了她一下,“是小爷我的京城。”林钰抬手指了指大帐。你这话,若被太子殿下听到了,算不算谋反铁证?崔泽不以为意看了她一眼,旋即拉上魏青崖,“走!早饭早酒去!顺便把你引荐给太子。这次救了太子,你也有功。”…………“必须快马往北,把此事告诉主人。”黄河北岸百里之外,一个农舍之中,身材矮小如孩童的聂保眉目忧虑,踱了几步,挽袖擦了擦额间的汗水。“消息准确吗?”站在聂保对面的人身材消瘦,个子又高,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被风吹断。“万军而动,骗不了别人。”聂保神色不安,下意识顿了顿脚。瘦高的男子神情木然,五官恹恹地摆在脸上,没有说话。聂保知道这神色表示着什么。他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个子比他高,模样比他丑,却是一等一的喜好杀人。可是越是心里打定主意要杀人,脸上越是神色木然,看不出喜怒。很多事情,的确是杀人可以解决的。方便简单。“不能杀!”聂保冷声提醒他,“司马伦现在虽然被囚,大理寺和刑部的决断却没有出。他们没有做出决断,必然是陛下的意思。所以,说不定尚有一线生机。你我做主杀了他,恐怕主人饶不了我们。”“是吗?”瘦高男子道,“那人不惜掳走太子的救命恩人,就为了见一见司马伦。必然是说了什么,问了什么。司马伦现下的处境,必然会抱定那根稻草。”万一他背叛主人,便很可能前功尽弃。“可是信里说司马伦什么都没有说。”聂保神情忧虑。“也没有提对方问了什么?”“说是距离远,没有听到。”“你这探子,可靠不可靠啊?”瘦高男子神情愠怒。“可不可靠,”聂保冷冷道:“以后试试便知道了。”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过了好一会儿,聂保开口道:“恐怕报上去以后,主人便不会再信任司马伦了。”瘦高男人点了点头。“其实,”他神情冰冷道:“主人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咱们对于他来说,只是利用罢了。”…………肃王已离开汴州百里,一路向北。他一人四马,每隔一个时辰换骑一匹。官道上行人匆匆,肃王不时超越一个。耳边听得他们说着家乡话,亲密交谈。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突然晃动出一个人影。那人神情里没有半分畏惧,开口问他,你会反吗?你会为了一己之力,致百姓于水火之中吗?傻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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