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君笑道:“可不是么,就是热闹热闹讨她老人家欢喜。”却只字不提白昱杭的事情。唐清知看他不想提白昱杭这一茬。他自己也不好主动提起昨夜见到白昱杭的事情。如此一来,从白毅君这里似乎是问不出白昱杭的住在那里。这样一样,唐清知不由有些沮丧,早知道怎么也该叫白昱杭留个地址。否则这要等到六月份老祖宗做寿才能再遇到他吗。中午的时候,林老先生果然对鱼参汤很满意,鱼汤清而鲜,鱼丸更是滑嫩。两人吃得高兴,席上气氛活络舒畅,老先生对白毅君说话也随和得多。说着说着,林老就问到了白昱杭的事情。“我这位小友回到扬州该有月余了,也没到我那里坐一坐,我甚是想念啊。”白昱杭曾师从江苏学政陈厚,而陈厚又是林老的学生。林老却称白昱杭为“小友”。白毅君听了心中颇犯酸,面上仍笑道:“改日我见了他,定会转达。不过要您先出声,我这个堂弟……”他说到这里,只是一顿,便不再说下去。林老明白他的意思,仍是笑道:“这事情怪不得他,他在京中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讲避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白毅君若有所思:“那先生还……”林老哈哈一笑:“我年纪大了,从心所欲不逾矩。”白昱杭一回到家中就往书房里钻。这些年在京中养成的习惯,心情一烦躁不安,就刻章。握块上好的料子在手里,一刀一刀下去,整个人渐渐就能忘却外面的一切。回到扬州的这些天他就是这样过的——酒,不喝酒的时候,他就练字,纂刻。到了午饭时候,也不从书房出来,小仆已经习惯了他这样,只管自己吃了饭就跑出去玩了。可是这一天,白昱杭握着刻刀,却越刻越浮躁。扬州内城外城,新城旧城加起来有百万人口,他没想到百万人之中他偏偏撞上了唐清知。一想到自己在唐清知面前惊惶失措,仪态全无,白昱杭的手抖得跟得了打摆子一样。他终于把刀放下,打开抽屉,哆哆嗦嗦摸出一个织暗花锦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鸡血石,鲜红的血子形状柔和,藤蔓一样滴下来,在最下面坠成小小的花朵形状。白昱杭收藏了很多石料和印章,自己也刻了不少,每有得意之品,常请家人好友一起玩赏。只有这一块,他从来没有拿给别人看过。甚至他自己,也有许多年没有拿出来看过了。可是此刻,他闭上眼睛摸索上去,上面的一笔一画立刻清楚浮现在胸中。运刀生涩的四个小字——槐下饮香。白昱杭看着这四个字,眼泪慢慢滚了下来。刻这枚章的时候他还不到十四岁,个头窜得很快。家中的侍女开始对着他窃笑脸红,他隐隐约约觉察到自己在期待什么。“你们院子里有个人生得不丑。”大堂兄白佩泉饮得半醉,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扶着小旦的纤腰,酒色不但不让他委琐,反而更显得他优游而潇洒。“哪个?”白昱杭看到倚在堂兄怀中的小旦正冲自己抛媚眼,不禁脸上发热。“十五六岁样子,说是姓唐,”白佩泉亲昵地捏捏小旦的耳朵,“可惜……好像是跟着他父亲在厨房做事。”白昱杭摇头:“我没听说过。”白佩泉惋惜一般叹息两声。“我要是你就把他留在书房里。”白昱杭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见到了唐清知。少年背倚古槐,坐在墙头上,一伸手就捋了一把槐花放入口中。白昱杭仰面看着。“你在吃什么?”唐清知轻轻巧巧跳下来:“槐花。”“槐花?”“很香很甜,”唐清知一翻手心,那里就展开一簇洁白的槐花,“张嘴。”白昱杭没有一点犹豫就张开嘴。唐清知把花探到他的嘴里,低声笑着说:“吸……用力吸……”“嗯……”“甜吗?”“甜。”白昱杭正是容易对情事浮想连翩的年纪,忽然就生出自己吃了亏的错觉。“我说甜只是说花蜜甜!”他急忙辩解。唐清知仍是笑眯眯道:“当然是花蜜甜。三少爷,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做事了。”他拍拍身上的碎花和粉屑,却拍不掉一身春光明媚。白昱杭怔怔看他转身离开,忽然就出声叫住他:“你……你是不是姓唐?”“是呀。”“要不要到做我的书童?”唐清知疑惑地笑了笑,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了白昱杭的书童。正如白佩泉说的,他生得确实好,打扮整齐之后更显得俊朗。可唐清知却没这个自觉,在书房里总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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