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灵健身会所的会员卡,你妈妈不是要做适当运动帮助康复吗?他们有专门针对康复病人的器械和课程,你可以带她去试试。”他稍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其实这是奶奶的主意,她大概觉得时髦,让我办了又不愿意去,就想起送来给你。”他不想让她承他太多人情,只好搬出奶奶做救兵。迟迟怎么会不懂呢?以前还觉得他高高在上,她甚至有点怕他。可现在,大概变得亲昵了,她觉得他其实特别温柔,也特别好懂,总是在迁就她,照顾她的感受。魏绍远看她睁着那双兔子眼,好像感动得快哭了,朝她展开手臂:“过来。”啊?迟迟前一秒还在感慨他的细心体贴,这一刻脑子里已瞬间闪过一百种在车里耳鬓厮磨的场景描写,还有车震……这么狭小的空间,抱一抱也很容易擦枪走火吧?魏绍远见她僵住了,又招招手:“过来呀,怎么了?”没怎么,你就当我害羞吧,哎。迟迟慢慢靠过去,希望智商147的家伙千万不要看穿她此时此刻脑海里想的事儿,否则肯定又要笑她的。这个拥抱两人都显得有点笨拙,毕竟驾驶座和副驾驶不是紧挨在一块儿的,他们本来就还有点羞涩,中间又隔着一块,抱着就不是特别紧密,还有点别扭。魏绍远也不说话,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叫了声迟迟。她嗯了一声,他又换个角度,把脸埋在她肩上。“让我靠一会儿。”他对她说着,又像自言自语,全身都放松下来。迟迟脑海里所有的旖旎想象瞬间就消散了,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这个男人,满心满眼都被他填满。“还是见面好,视频通话不能比。”他喃喃,“可惜我最近事情太多,抽不开身,你也很忙。”是错觉吗?怎么好像从他这话里听出了一点幽怨的成分呢?“很辛苦吗?”迟迟问他。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的,身居高位意味着比其他人承担更多重任,怎么可能不辛苦。任何情绪都需要宣泄的出口,他说出来也许会轻松一点呢?魏绍远深吸口气,闻到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问她:“你洗过澡了?”迟迟脑海里嗡的一声,原本走远的那些画面不知咋的又回来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洗、洗好了啊。”他手抚在她腰上:“你穿太少了,这样很容易感冒。”“我下来的有点急,没想到你会过来。”他看着她笑:“急什么,你怕我走了?”“……就是,不想让你等太久了。”“傻迟迟。”他又抱紧她一些,“我可以等,不会走的。”她如果知道他曾经等了她多少年,大概就不会对他这么没有信心了。她曾是他的希望和理想,现在理想在怀,比公司上市什么的更让他觉得振奋和幸福。对他来说,前面所有的成功都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为了能跟她如现在这般相拥的手段。他为这一刻已经等了好多年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改天我去探望奶奶。”她说,“你不要太挂心家里的事了,也不要太累。”“嗯,老太太常念叨你。”不过大多是跟念叨钟允绑定在一起,不提也罢。“现在找到专门照顾她的人了吗?”“找到了,有家庭护士,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老太太就是想有人陪她说说话,还有钟允,他不回家,老太太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迟迟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层,顿时尴尬:“那怎么办啊,她误会我跟钟允是一对,以后去你家里,我怎么说啊?”“能怎么说,装傻就行。”他刮了一下她鼻梁,“也不用装,本来就傻。”“那钟允呢,我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奶奶最想见的人就是他,我去了他不去,奶奶不是也挺失望的嘛!”“这你不用担心,我会跟奶奶说,他最近忙着呢,常常都不在市内,想回也回不去。”迟迟好奇:“为什么这一阵子他突然忙起来了,他又没有换公司,照理说资源应该都是一样的啊,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大差别?”魏绍远睨她一眼:“你怎么知道资源是一样的?还有,”他抬起她下巴,盯着她的嘴唇说,“你对他的关注未免太多了。”迟迟眨巴眼:“你这是吃醋吗?他是你的亲侄子哎。”“他也是个跟你年纪相当的男人,难道不应该警惕?”他居然没有否认吃醋的事实,迟迟意外地感到挺高兴:“可他比我小啊,我对比我小的男生没什么兴趣的。”他呼吸更靠近了:“是吗?那你对什么样的才有兴趣?”此情此境,她说一句“就像你这样的”他就可以吻上她的小嘴,水到渠成,浪漫缱绻。然后星星之火烧成燎原之势,他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在这个车里就跟她缠绵一回……他发现人对人的影响真是很大的,他这才跟她在一起多久,已经像个言情作家一样动辄想入非非了。然而他还是小瞧作家了,因为迟迟说:“我啊,我对宋仲基那样的有兴趣。”魏绍远一愣,然后推开她:“走,你走,下车。”迟迟咯咯笑:“那我走了啊,谢谢你的咖啡。”魏绍远把头扭向窗外不理她。“真走了啊。”她又拉长语调强调一遍,才伸手去开她那一侧的车门。左手手臂被拉住,刚拉开的车门也被重新关上。迟迟跌进身后那个怀抱里,人影在眼前晃了一下,她嘴唇就被咬住了。魏绍远把她抵在椅背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覆着她,看似像是蛮不讲理的惩罚,实际却温柔极了。虽然比前几次意识混沌时的浅尝辄止要激烈许多,但他好像还是怕弄疼她似的,连舔舐和吮、咬都透着谨慎。当然也是他没什么经验,吻技方面实在不算个中高手,跟她一样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迟迟从一开始屏住呼吸被动承受,到慢慢辗转回应,最后抬起手来圈住他的肩膀,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心跳得很快,但什么矜持害羞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眼前只看到这个人,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唇齿相交的这一点上,不自觉地投入,全靠本能。原来接吻是这样的感觉,她在小说里绞尽脑汁做过好多描写,都不及这一刻的体验来得直观和刺激。他咬够了,还在她嘴唇上一下一下啄吻,很轻,和风细雨一样。迟迟也舍不得放手,真希望夜色不要更深,时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最后还是魏绍远放开她,帮她理了理头发:“时间不早了,你上去早点休息,不要熬夜。”“嗯。”“最近我每天都要开会,时间排不开,如果你临时有事找不到我,可以联系白俊奇,他会帮你处理。”“嗯。”“你想我的话也可以来公司找我,或者我的公寓。”他说完自己脸先红了,借故看手机,“我把地址发给你。”“嗯。”“只会说嗯吗?快说点我喜欢听的。”“你想听什么?”“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来着?”迟迟故意歪着头想了想,见他作势又要扑过来,才笑道:“你!你!我喜欢你这样的,行了吧?”行啊,怎么会不行,他等她这句话好像已经等了一生一世那么长。现在听到她的声音亲口说出来,所有的等待和努力就都有了意义。她是他深夜亟需的那杯咖啡,啜一口,好像又可以继续撑很久很久。…江迟迟的淘宝服装店终于开张了。爱情有了,面包也要有。从小看母亲奋斗,在迟迟的三观里,面包从来就不是依附爱情而来的。无论是她的新文还是淘宝店,魏绍远都帮了她很多,冥冥中她已经察觉这种帮助不是无缘无故的,更像是从他们刚接触时就开始的。她还没有机会问他这样做的原因,毕竟她虽然五官端正,身材尚可,但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难以置信魏绍远那样的男人会对她一见钟情到忘乎所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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