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这种事是会遭天谴的,成叔想着自己一个人挨罚就够了。可站在他身旁的是跟了半辈子的老婆子,怎么会舍得让他一个人去冒险?
成叔前脚刚走,成婶儿就跟了出去。
或许是做贼心虚,这么笨拙的跟踪方法,成叔也没有发现。
来到约定地点,那儿早早的就站着个人了。那颗慌乱的心,突然变得冷静了些。
“那人又想干什么?”成叔看着那背影就没好气。
背对着成叔的男人不说话,往后扔了张纸条叫他打开看看。
成叔看看那人再看看地上的纸条,他总觉得今天这人有些奇怪。要是按照往常来说,每次给传话来都是出了府往右拐的一条僻静胡同,咋今天改成了左边,还写上了纸条。
怀疑归怀疑,该办的事一件都不能少。倘若要是不听话……
成叔不情愿地打开纸条淡淡地扫了一眼,直到看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怨恨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别的神色。
“你,你们……欺人太甚了!这件事我做不来,也不会做的!”
再怎么没坏良心,成叔也做不到亲手杀害自己的恩人。
那人似乎是料定成叔会反抗,并没有任何异色,转手又扔了张纸条。
成叔拧着眉头捡起来,“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要是做了,就是猪狗不如!”
成叔的情绪很激动,打开纸条看了一眼,又是之前那些威胁的话,气得他撕了个粉碎,朝着那抹离去的背影投了过去。
左右为难的事又来了,之前害人的时候脑子里就做天人交战。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孙子,另一边则是救了他们三代人的大恩人,两边只能活一个,到底该怎么办啊?!
回府里的路上,成叔是越想越觉得生不如死,为啥老天爷就不把孙家那帮小人给劈死?还要留在世上做多少坏事?
一个大转弯儿,成叔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要不然就是心里烦心事太多,想多了。要不然怎么会看到小姐一闪而过,刚从眼前走过去,进了院子?
“成叔。”
就在成叔拍了拍脑门,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使得他脚下猛地顿住了脚步。
“成叔,是我呀,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不用刻意转身去看,成叔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那张俏丽的小脸,“小,小姐……!”
飘在半空中的林雪凝绕到成叔前面,往他跟前凑了凑,“是啊,成叔,是我。只是我被坏人害了,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这事你知道吗?”
成叔无法在这双干净的眸子下撒谎,双眼紧闭,哆嗦了好半天,这才吐出四个字:“我,我知道。”
林雪凝有些意外,挑起眉梢继续问道:“哦?知道?难道……这事是你做的?”
第八章是他
林雪凝又往成叔跟前靠近了些,露出了那副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孔,再加上一连串直达心底的问话,吓得连躲在暗处的成婶儿也藏不住了。连哭再喊地滚爬了出来,挡在了成叔的面前。
“不不不,不是他,是我,我干的!大小姐,你要是索命的话,那冲着我来吧,这些不关他的事!”
成叔万万没想到,成婶儿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而且还把罪名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忘记了反应,直到林雪凝挥舞着双手飘到成婶儿的面前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
“不,不是她,是我!小姐,小姐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跟这糊涂婆娘没有关系。反正你也知道了,我也不妨多说点,少,少爷也是我害的。”
成叔怕林雪凝不相信,就把他私通孙家的事说了出来。随着坦白的结束,成叔的面色也逐渐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舒服了,堵在心里的这块大石头终于掉下去了。”
多日来经受的这种痛苦一旦得到了解除,整个人就像是重活了,好似回光返照。
成叔也不在怕林雪凝了,揣在心里的烦恼也消散了,整个人像是虚脱了般,坐在地上,半倚着墙壁傻笑。
“自打老奴害人的那天起,这条命就已经死。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放心不下我的孙儿,他还小,他是无辜的啊!”
“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敢丢下我,就是到了阎王爷那,我也得讨个说法!”成婶儿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他们都是老实人,干了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哪还有苟活着的道理?
“大小姐,老婆子知道你现在一定在恨我们。这是应该的,是该恨。做了这种事,哪个不会想着报仇?”
成婶儿擦了擦眼泪,突然跪在了林雪凝的面前,边捶打着自己,边乞求道:“大小姐,是我们对不起你。可,可我们也没有办法啊!孙家,孙家那些小人把我孙儿抓去了,我们要是不听他的话,到时候再见到的就是一具尸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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